会自己去找草吃吗?还是你们常把它拴在有草吃的地方?附近的村子你去找过了没?山林里找过了没?”

    村民一听这一连串的问题,就挠着头皮、转着眼珠慢慢回答。

    大家也都认真听起了程挺的分析。

    狄映则趁机悄悄地溜走了。

    也没溜远,他还要等程挺。屠亮的案子还没有彻底告破,他得再给程挺上一课。好把这个“好友”的关系夯实。

    国朝清官很难得,将才更是难得。

    可以这么说:几乎大部分初初上任的官员,都是清的。

    而能统兵御将的将帅之才,是需要天分的。

    想与这样的人做好友,先得让对方承认自己比他强才行。

    他们,只钦羡和追随更强者。

    “大人,您是怎么知道朴小弟说谎了的?又是怎么知道真凶其实是朴老汉的?”

    拐进林子里休息时,刘六终于憋不住、问了出来。

    狄映听问,笑着反问:“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对朴老汉没好感?”

    “嗯嗯嗯。”

    刘六用力点头。

    狄映再问:“所以让他们指东厢房、还是西厢房的时候,你就认为朴小弟说的是实话。而朴老汉夫妇俩则说的是假话?”

    刘六还点头。

    狄映便解释道:“按照常理,朴老汉反对开坟,这是没毛病的。他不怕官府,是有点儿奇怪,这稍微有违常理。

    甚至刀都架在他的脖子上了,他却依旧不肯让步。

    我便留意到了他。

    之后,我验朴赞的尸体。我说验尸记录的时候,有说过:朴赞身上有新旧不一的、不少伤痕。

    有的是棍子打的、有的是硬物给砸的、有的是皮鞭给抽的……总类还不少。

    就是没有拳脚留下的。尤其是在验过其内腑之后、没有发现拳脚造成的伤害,我就在想:那些伤、究竟是谁给朴赞留下的?

    村民们吗?

    关于朴赞是个祸祸乡邻的二赖子的事情,在程县令给我的案宗里就有记录。

    上面写的是:从朴赞四岁时起、其就无故欺负别的孩子、还敢点燃邻居家的柴堆。

    那么这样的一个人、在村里胡作非为了十六年,如果他身上的伤真的是村民们打的、早就被打死了吧?

    还能为祸地方那么久吗?

    再看那些伤痕,几乎全部集中在背部、臀部、和小腿、上臂、和手心上。

    这可不像是村民们泄愤时会打的地方。”

    “我知道了。”

    刘六激动地道:“我小时候也特别淘气呢,上房揭瓦、下河掏鱼,什么不让做、偏偏就要做什么。

    我爹打我的时候,就专挑皮糙肉厚的地方。我娘打我的时候,就只打屁股。有时候,他俩也会打我的手板。

    教我习武的教习,就喜欢抽我的小腿和上胳膊。所以大人您就知道:打朴赞的其实是他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