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刺眼的光线、抓起了一根木棍,强撑着,赶往了州城。

    走到路上,碰到行人,打听着,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两日。

    两日!

    他的女儿芝芝、没有回来……

    章树昌急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拼命赶路,待夕阳西斜之时,终于赶到了歙州城的西城门口。

    却被阻拦了。

    “懂不懂规矩?就想强闯?五个铜板的进城税,拿来。”

    一个守门兵士、懒洋洋地用长枪顶住章树昌的胸口,把他往后推了推,另一只手伸出来,要进城税。

    章树昌这才想起来:进城是要交税的。

    可他浑身上来、连一个大子儿也找不出来啊。

    他的爹娘和妻子……

    “噗通!”

    章树昌给守门兵士跪下了,就要出声哀求。

    却被一脚踹倒。

    守门兵士不耐烦地喝斥道:“跪什么跪?破穷鬼就会来这一套。你以为你的膝盖就值五个铜板了?

    那本大爷给你跪一跪、是不是你就得给本大爷一两银子了?没钱就滚,别耽误本大爷收后面人的钱。

    这都什么时候了、后面想进城的人多了去了,滚一边儿去,别挡道!”

    章树昌:“……”

    他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也强忍着胸口的疼痛,艰难地重新跪端正,用力叩头、苦苦哀求道:“大爷,求求您了,草民是来找女儿的,一时着急忘了带银钱。

    求求您了,草民的女儿不见了,她才十一岁,她……”

    “嘭!”

    章树昌再次被踹倒,并且,还被两名守门兵士、骂骂咧咧地给拖去了一边,丢在了那里。

    有个守门兵士,丢开手后,还生气地再补了一脚。

    这一脚,正正踢到了章树昌的心口上。

    疼得他蜷缩在地、一时冷汗如雨。

    正准备进城的人群中,有位大爷看不过眼,走过来,将章树昌给扶起,还塞给了他十个铜板。

    “大爷有急事,得尽快进城,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希望你能早点儿找到你的女儿。这年头,能这么疼女儿的人、可不多了。”

    大爷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急急朝城门内赶去。

    章树昌握着手里的铜板,看着大爷的背影,怔怔出神。

    以前……

    他对女儿可不好……

    女儿都是赔钱货,重男轻女是习惯。他章树昌是一个很能吃苦下力的庄稼汉,他也不愿意因为女儿就被人嘲笑。

    何况,他的女儿还是家中的长女。

    那时候,他承受了村里人很多的嘲讽。说他留不下种、说他的媳妇儿就是个……

    章树昌就对女儿没法好起来。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看到女儿“哇哇”落地,章树昌也有着初为人父的喜悦。

    看着那个小小的、弱得不像话的女儿,他也是稀罕得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