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个年轻男子走了出来,他穿着下人的衣物,腰微微躬着,冲小厮露出温顺的笑。

    但左脸上的伤疤,给他增了分凶意。

    “二公子赏你的。”小厮把盘子递过去,眼底溢出不悦。

    年轻男子受宠若惊,忙推回去,“贾哥吃。”

    “你倒是懂事。”

    年轻男子恭顺的姿态让小厮很满意,他没客气,抓起鸭肉就往嘴里塞,大口咀嚼。

    一边吃,一边说教。

    肥油喷出来,随着小厮一抹,手背和脸上都泛起油光。

    年轻男子微低着头,静静听着。

    “好好干,说不定哪天公子就让你去他的院子。”小厮拿小拇指拨弄出卡在牙缝里的鸭肉,粗着声道。

    年轻男子含笑点头,任由小厮拿他的衣服擦手。

    一盘鸭肉,只剩下脖子和脊背。

    小厮走后,马侯盘腿坐下,细细吃着剩下的鸭骨头。

    即便杨束在,也一定认不出面前的男子是建安最好玩乐的公子哥侯周。

    他身上,再无一丝富贵之气,卑微到了极致。

    ……

    不管杨束怎么阻拦,陆韫还是见到了墨梅,只一眼,她就崩溃了。

    “手呢?墨梅的手呢!”陆韫揪着杨束的衣襟,声音尖利,再没了往日的从容和沉稳。

    要不是杨束扶着,已经跌坐在地上。

    “韫儿。”杨束抱住他,“余郎中说,墨梅过了危险期,好好养着,身子会健壮的。”

    “她的手去哪了?”陆韫死死盯着墨梅缠着纱布的断臂,唇上咬出殷红的血,身体抖的厉害,怎么也无法接受面前的一幕。

    陆韫摇着头,泪如雨珠般掉落。

    “墨梅。”

    陆韫抖着唇唤,眼前浮现墨梅刚来到她身边的样子,那般的小,连食盒都提不稳。

    跟着她,三头两头挨饿,却从没抱怨过。

    永远笑着唤她小姐,灿烂如朝阳。

    陆韫发出压抑的哭声,她怎么就没护住她!

    “韫儿,秦王府会养她一辈子。”杨束握紧陆韫的手。

    “不一样的。”陆韫跌跌撞撞往床榻上走,没有人能对自身的残缺不在意。

    墨梅再也不会开心的笑了。

    “一定很疼吧?”

    陆韫抚上墨梅的脸,满眼怜惜和自责。

    “为什么不听话,不是让你待在府里。”陆韫喃喃自语。

    突的,她看向杨束,“和我有关,对吗?”

    “秦州重律法,会宁县民风更是优良,再慌张,也不会将人拖行成这样。”

    陆韫眸子不停变换,呼吸逐渐急促,“她找到了我,她一定是找到了我!”

    陆韫喘着粗气,面色潮红。

    “韫儿!”

    杨束忙给陆韫顺气,一脸急色,朝外喊,“请余郎中过来!”

    咳出口鲜血,陆韫晕倒在杨束怀里。

    “你怎么带她过去了。”

    柳韵接到消息,赶了来。

    杨束紧了紧手,“她夜夜不睡,白天又强撑着走,再不让见,我怕她熬不住。”

    柳韵叹气,“余郎中怎么说?”

    “气血两亏,忌忧思,再这般激动,会伤根本。”杨束嘴角抿成了直线。

    柳韵拧眉,“韫儿已经推算出了真相,怎么可能不激动。”

    杨束眼底冷光闪过,“丁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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