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祝新年和杜问春走出营帐的时候外面正在点篝火,祝新年提前交代过除了参与战斗的人备战之外,其他留守河岸的将士一切生活如常,该点灯就点灯,该做饭就做饭,不要让对岸的燕军察觉出任何与平时不一样的细节。

    “刚才我点兵的时候听见这驻军中有人在讨论您为何明明手中有三万三千人,却不让所有人都上战场,攻燕可是大战,若是胜利所有人都能得到嘉赏,您不带这些人过去,他们私底下都在说您想把功劳集中在兵甲部的人身上呢。”

    祝新年闻言“嚯”了一声,道:“冲锋陷阵这种容易丢命的事还有人抢着要干啊?换做我宁愿在后方躺着,也不愿意去阵前刀剑舔血。”

    “您能有这种想法是因为您有身份背景支撑着,一场战斗您无需在阵前冲锋也能得到宫里的嘉赏,但这些普通将士不行,咱们大秦以人头论军功,他们被留在后方镇守,哪来的人头去换奖赏呢?”

    杜问春纵横沙场半生,与这些士兵们打惯了交道,她深知这些出身平凡的将士如果不能上阵杀敌的话,晋升之路将会遥遥无期,而很多将士一家妻儿老小都指望着他们在阵前挣人头领赏钱过活呢。

    祝新年稍稍沉默了一瞬,继而道:“易水河岸的防守至关重要,我们这次出征不为灭燕,只为以最快的速度取燕王父子的头颅回去交差,所以燕军是很有可能渡过易水反扑我们的大营的,营中必须留重兵把守,不然到时候燕国没打下来,赵地反而被燕军占了,那我们可都没法向王上交差了。”

    “我怎能不懂您的想法呢?但我听这军营中对您的抱怨声颇大,您就不担心?”杜问春问道。

    “担心?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做不到让所有人都喜欢我,我只对战争的结果负责,不能对所有将士都负责。”

    “留守后方的将士是挣不到赏钱,但起码保住了性命吧,那些冲锋在前的人是有机会拿人头,但自己也有可能会成为人家的‘赏钱’,凡事有利必有弊,若是连这点都看不通,那也就没必要与这种人浪费口舌了,我也就更无需为此担忧。”

    祝新年行事坦荡,他是来打仗的,不是来做慈善的,如何让每个人赚得盆满钵满可不是他该考虑的事。

    交谈间两人走到了河岸边,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对面的燕军也点了灯,其中灯光最亮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大营。

    因为双方已经这样对峙很长时间了,谁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所以燕军的防守并不是太严,太阳下山之后他们就更加松懈了,全然没有注意到河岸对面的阴暗处有一众士兵在快速移动。

    杜问春带领四百名高阶机甲士兵率先在河岸边列队,高阶机甲具备飞行能力,他们可以直接飞跃易水,杀进燕军大营中,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说好了一个时辰,副使大人可要记清了。”

    杜问春一声令下,四百台高阶机甲登时全副武装,因为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片树林浅滩,在树影的遮掩下对岸根本看不清这边发生了什么,四百台机甲立刻起飞,贴着河面飞向了燕军大营。

    易水虽然分隔了两军阵营,但实际上这条河并不宽,头一批出发的高阶机甲们飞到一半的时候就被燕军发现了,但毕竟都是高阶机甲,燕军的防御对他们来说阻力不大,很快他们就在杜问春的带领下杀进了燕军大营。

    直到此时,祝新年才见识到何为“犹如山崩”的打斗,杜问春她们前脚刚刚杀进燕军大营,后脚大营中就传来一声巨大的爆裂声,易水河两岸一阵地动山摇,不少士兵被晃倒在地,双方皆是一阵兵荒马乱。

    “对面是有什么东西炸了吗?”

    李信带领的轻骑兵的马匹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将士们赶忙安抚战马,同时好奇地踮脚朝河对岸张望。

    “哪有什么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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