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偃师陈大人都好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可以说祝新年他们离开了多久,参与此计划的偃师们就熬了多少夜,每天能浅眠两个时辰就算不错了。

    人如果长期睡不好会影响反应速度,而设计图纸又是不能绝对出错的事,所以休息非常重要,陈清婵也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不可能一直熬到明天直接去当值,所以只能应下了祝新年的话,答应他等裴少桥来了之后就回家去休息。

    此刻大堂后面有秦王和一众高官在为莒魏守灵,寻常百姓到大堂门口就得止步,只能远远看一眼棺椁,敬了香就得离开。

    陈清婵官职不够,也不能在大堂上久留,于是祝新年带着她离开了大堂,寻了处侧殿清凉的地方坐下了。

    侧殿中是一些有身份的官员女眷在法师的指引下正在为莒魏抄写经幡祭文祈福,裴夫人刚好就在其中,她听见祝新年的声音抬眼一看,正好就看见祝新年带了个姑娘进门。

    那姑娘的模样虽然算不上是天下无双,但在裴夫人这辈子见识过的所有王侯将相家的女儿中也能排上前几,最引人注意的是这姑娘的气质清冷独立,与高门权贵家娇滴滴的女儿们大相径庭。

    只见祝新年引着那姑娘坐下了,法师拿来了白布和笔墨,给了祝新年一份样本,让他们照着抄写就好。

    祝新年另外又寻了个坐垫,坐到那姑娘身边,跟她一起抄起了祭文,两人还小声说了些话,但裴夫人没听清。

    为了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裴夫人脖子伸得不能再伸了,旁边的另一位高官夫人看见她这模样,不禁好奇问道。

    “裴夫人这是在做什么呢?”

    裴夫人赶紧坐直了身体,轻咳道:“无事,只是年纪大了,坐久了这腰和脖子受不住。”

    对方露出一副“十分理解”的神情,裴夫人老来得子才生了裴少桥,别看裴少桥年纪小,裴大人和裴夫人可都已经不年轻了,让他们一个守灵一个抄经,确实有些难为他们了。

    “要不您出去走走,活动一下?前些天我请宫中的御医来府上问过脉,大夫说久坐气血不活,我们上了年纪的人尤其要注意,正好这经幡也抄得差不多了,不如我陪夫人出去走走吧?”

    其实裴夫人身子骨相当硬朗,一点不需要出去活动,但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又不好拒绝,只好跟着人家一起出门去了。

    “刚才出门的那个个子高些的夫人就是裴少桥的母亲,她方才一直在看我们。”

    裴夫人前脚刚踏出侧殿大门,后脚祝新年就开了口。

    陈清婵闻声手指一抖,一滴浓墨差点落在写了一半的经幡上,吓得她赶紧收手,墨汁滴到了地上,幸好桌案上的经幡没有毁坏。

    “裴夫人?她看我们做什么?”陈清婵问道。

    “你忘记她之前给我看画像的事了?咸阳城中各位夫人们都知道我跟裴少桥关系好,就都请她拿画像给我看。”

    陈清婵闻声目光一沉,落笔的力度也加大许多,幽幽问道:“有看中的吗?”

    祝新年耸肩道:“裴少桥跟裴夫人说我已经有相好的姑娘了,让她母亲不要再收画像了,刚才裴夫人盯着我们看,估计是认为你就是裴少桥说的那个姑娘吧。”

    陈清婵刚刚褪热的脸颊“唰”地一下又红了,她低下头去,鼻尖几乎要戳到经幡上了,咬牙低声道。

    “你在莒相的灵堂上说这些浑话不怕他老人家夜里去找你吗?”

    祝新年无声轻笑起来,反手拍了拍世隐明光的刀柄,问道:“老魏头,你生气吗?”

    世隐明光轻震了一下,祝新年立刻道:“你看吧,他不生气,咱俩每次说话他都听着呢,要生气的话早该托梦骂我了。”

    “他、他又没说话,你说不生气就不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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