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地坐到了祝新年床上,打着哈欠问:“王姬出嫁?什么王姬?齐国的王姬吗?”

    祝新年将自己得公主贞施舍点心救命的事跟裴少桥和陈清婵说了,又将齐国遇灾,要靠远嫁公主求取支援的事也一并告知了他们。

    裴少桥对此事看得很开,他在咸阳城长大,对诸国之间这种联姻之事习以为常,并未觉得公主贞远嫁韩国有任何不妥。

    “听我爹说,韩国的太子长得一表人才,这齐国的公主嫁过去应该也不吃亏吧?”

    与裴少桥不同,同样作为女性的陈清婵却能明白公主贞的痛苦。

    “可这位公主贞可能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位韩国太子,又或许她已经有心上人了,却要被迫为了国家远嫁……”

    陈清婵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这种事情确实很常见,尤其是在世家贵族之间,不仅女子,许多男子也一样没办法决定自己的婚姻。

    为了王权稳固,为了世家特权,总有一部分人要牺牲,只是对于那些牺牲者来说,他们要付出的可能就是一辈子。

    这种事是谁也改变不了的,除了叹息,陈清婵也说不出其他话来了。

    正当三人因此沉默的时候,窗外却传来了礼乐声,护送公主贞去往韩国的队伍从齐国宫殿中出发了。

    虽然现在临淄城中剩余的老百姓不多,但几乎每个人都得过公主贞的关怀照拂,他们舍不得公主贞远嫁,于是大清早就守在街边,想最后送一送她。

    祝新年他们闻声赶紧下了楼,客栈廊下有位老妇人正在抹泪,一问才知是掌柜的亲娘。

    老妇人双眼已经浑浊到看不清外界的事物了,双腿也变形弯曲得厉害,完全不能站立行走,但她还是坚持要掌柜的将她背出来,坐在客栈台阶上,等着送一送公主贞。

    “那是我看着长大的好孩子啊!这么就要嫁去那么远呢?”

    妇人老泪横流,悲声道:“难道我齐国就找不出一个好儿郎来配公主吗?那山高路远,只怕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听她这么一哭喊,周围几人心里也不是滋味。

    祝新年蹲下身安慰着老妇人,从她的讲述中才得知原来齐王年迈,唯有公主贞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公主贞就承担起了太子的职责,有时候还会承担起替齐王祭祀天地、慰问百姓的职责。

    比起无能的齐王,齐国的百姓都更爱戴公主贞,民间多有传言,说如果是公主贞继位的话,即使是女主临朝百姓们也不会反对。

    “女主临朝……齐王真的能接受这些流言吗?”

    连祝新年都听出这话不对,齐王田建做了那么久的君主,怎么可能察觉不到问题呢?

    民间既然已经有这种声音出现,就说明公主贞在齐国的影响力已经超越了齐王田建本人。

    虽然子嗣比父辈优秀本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但这个道理放在王室可行不通。

    齐王田建本就年迈,又迟迟生不出儿子,他唯一的女儿却已经俘获民心,如果要逼宫推翻他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没有哪位君王会不忌惮身边人觊觎自己王位这件事,哪怕对方并无此意,为了以防万一,他们都会提前下手。

    “所以……齐王是听到女主临朝的传言之后才决定要去成吴山生殉祭天,求取后嗣的吗?”祝新年问道。

    老妇人并不了解最近发生的事,掌柜的便替他母亲回答了。

    “应该是的,最近这段时间确实关于女主临朝的流言越来越多了,听说宫里也有人向王上进言,说要立公主贞为国储,不过后来成吴山人殉出了事,齐王逃回临淄之后……”

    掌柜的略一思忖,道:“后来好像是齐王召见了太史令,演算天命,说是公主贞的八字妨碍了齐王的子嗣运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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