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的事情啊,这粮食在运输到京城的路上,那些运输的民夫肯定也是要吃粮食的,这些损耗就是给他们吃的。

    这样他们才不会去吃他们交的粮税,到时候粮食入国库的时候才能对的上账。

    这要是被那些当官的贪了,那粮食不就对不上账了吗?

    这不可能吧?!

    面对百姓们的疑惑,萧放的内心是复杂的。

    既有因为这些百姓太过单纯而生出的无奈,也有他们对官府的信任而感觉到愧疚与欣慰。

    愧疚的是大宋官府辜负了他们的信任。

    作为一名读书人,他对那些同样是读书人出身,成了官员后却如此卑鄙无耻的盘剥百姓的官员们感到愤怒不已。

    这些人的行为哪里还像是一个读圣贤书的君子,这分明就是满口仁义道德,实际行动上却卑鄙无耻的伪君子!

    而让萧放欣慰的却是,对于那些伪君子讲出来的理由,善良的白银们居然接受了,他们居然觉得这件事很合理。

    他们自己也认为应该出这笔银子,不然那些民夫就没得吃的了。

    他们这种想法,萧放很明白是因为什么。

    一来是这些百姓因为学识的原因,对大宋的制度并不了解。

    二来也是他们自己感同身受,认为如果自己不给这些粮食,官府就也不会给那些运粮的民夫粮食,他们就会饿肚子,所以这才心甘情愿的给了这些“损耗”。

    其实按照大宋的法律,对于路途上的损耗是都已经包含在了征收的粮税里面了。

    朝廷会根据征税当地距离京城的远近程度制定相对应的路途损耗,只要粮食入库后,剩余的数量是在扣除了损耗之上的数量就算核对无误了。

    所以那些民夫的吃用早就已经计算在了征收的粮税中了,根本就不用再额外增加。

    那些个官员们之所以要这么干,为的就是给自己多加些收入。

    这些损耗根本就不是朝廷需要征收的!

    而在萧放将真相讲出来后,刚才还喧闹无比的征粮点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所有听到了萧放话语声的百姓全都怔怔的看着地上那个斛斗出神。

    一片寂静中,一名老者抬起颤抖的手,上前两步轻轻抚摸着斛斗的斛口边缘,不断喃喃道:

    “没有损耗、不用冒尖、更不用踢斛……

    那些个杀千刀的,他们骗了俺,骗了俺们!

    他们骗的哪里是粮食啊,他们骗的是俺们的命啊!

    是命啊!”

    喃喃中,泪水不知不觉已经挂满了老者布满沟壑与岁月的的脸上。

    而其他百姓也都底下了头,回想起以往来,眼泪禁不住的大颗大颗的向下落着。

    抽泣声瞬间响成一片!

    良久,那最开始哭泣的老者颤颤巍巍的来到萧放面前,恭恭敬敬的向着萧放行了一个大礼。

    语气中带着感激道:

    “感谢主簿大人给我们这些无知的草民解惑,若不是大人今日之言。

    说不得我等升斗小民这辈子都会被那些贪官污吏的谎言给蒙在鼓里,认为一切都是合理的。

    萧主簿真青天老爷矣!”

    萧放却是没敢受老者这一大礼,赶忙躲在一边连连摆手道:

    “老丈莫要如此,莫要如此!

    萧某身为忽而县的主簿,自然是要将这些给诸位讲清楚的,免得诸位不解。

    这真当不得什么感激,都是份内之事罢了。”

    萧放躲,老者却硬是要行礼,见萧放躲他便也跟着转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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