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嘴血已经说不出话来,可还是被打死了……”

    等辞别老人后,父子俩继续往前走。

    李幸忽然愤恨道:“爸爸,现在我终于明白,您为什么一定要送我和妈妈去港岛了。”

    李源抚了抚他的额头,轻声道:“儿子,这只是这个世界真实面目的冰山一角,并不是最残酷的地方。

    你在港岛报纸上每天都能看到长篇累牍的报道,讲这里如何荒唐黑暗。可你能看到对世界其他地方的报道么?

    前年老美底律特整个城市都烧成了废墟,无数罪恶发生。老美一天射杀的黑人,要比粤州城一年死于他杀的人还多。

    马丁路德金为黑人说了几句梦话,去年就被枪杀了。

    更不要说麦卡锡在十多年前掀起的那场恐怖的运动会,受到迫害的人超过两千万。

    还有,老美在安南打了十几年了,杀了无数的平民,港岛报纸会说吗?

    再看看印度,数以亿计的贱民活的比猪狗都不如,高种姓杀一个贱民,甚至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贱民的后代,子子孙孙都为贱民。

    至于再往前,英美那些所谓的文明绅士国家,对殖民地原著民的残酷屠杀和迫害,就更不必说了。

    儿子,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

    爸爸不会说眼下的一切是对的,因为现实的确是在走弯路,很曲折,很迷茫也很痛苦的弯路。

    但是,至少人民不是贱民,不是黑奴,我们只是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你可以批评,可以愤怒,可以悲伤,但不要被西方所控制的报纸宣传所蒙骗,去憎恶自己的祖国。

    如果说这个国家有什么天大的罪过,那就只有一个:贫穷落后。

    你当然可以讨厌看到的这一切,却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

    蒸汽火车一路北上。

    父子二人在火车上很少说话,李源让李幸多观察,多思考,少开口。

    经过五天四夜后,火车缓缓停靠燕京站。

    下午四点半,父子俩带着一身馊味,下了火车后直奔北新仓胡同,五号院。

    门锁都是完整的,看着记忆里已经模糊的家,李幸有些激动。

    他看着街道,隐隐还记得,四岁那年,就是在这里,父亲送他和妈妈上了汽车,自此天各一方。

    打开房门后,李源笑道:“走吧,进去,回家了。”

    李幸跟着父亲进门,忽然想起道:“爸爸,大黄呢?”

    李源笑道:“在隔壁你师爷家里。你先去正房看看,爸爸给你准备洗澡水,你洗个澡后好好睡一觉,爸爸就从工厂回来了。”

    李幸很懂事,一个人去了北屋,看看能不能让模糊的记忆清晰一些。

    李源烧了一锅水,这里有李桂、李母十天半月过来开开窗、透透风、晒晒被褥,清扫清扫,所以倒还干净。

    等李幸洗完澡换完衣裳后,见父亲已经煮好了面,父子吃完面后,李幸去卧房休息了。

    坐了几天的火车,也已经到极限了。

    等李幸睡着后,李源才出门锁好门,去了轧钢厂。

    ……

    李源是去年十二月份离开的,至今已近四个月。

    四个月里,他没理过一次发,头发已经覆盖住了耳朵。

    胡子也已经有一个月没剃了……

    而近十天,他也没洗过头,没洗过脸……

    蒸汽火车上那个封闭环境待了五天四夜,整个人都成馊的了。

    所以当他步履蹒跚的准备走进轧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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