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囔囔的同伴仓皇逃离。

    经此一番“抢掠”,他们再也没有了继续卖东西的勇气和心情。

    街对面屋檐下,四川反贪分司主事范钟,和周围几个随从,都是默认不语。

    刚才胥吏们收税的一幕,几人都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四川天府之国,富庶繁华,却没有想到,百姓生活困苦,面黄肌瘦、蓬头垢面者比比皆是。是不是贪官污吏,刚才的一幕,似乎昭然若揭。

    能让百姓形如乞丐,能继续向百姓征收朝廷废止的苛捐杂税,这些当政者的品性如何,可见一斑。

    “相公,官家有为自己的寿诞征收赋税吗?”

    随从范质,范钟的侄子,狐疑地问了出来。

    他饱读诗书,拳脚功夫了得,跟着叔父做事,相得益彰。

    “我不知道。说实话,官家的寿诞是哪天,我都不记得,这些官吏倒是比我清楚。”

    范钟摇摇头,也是懵懵懂懂。

    乾元节,皇帝的寿辰,皇帝有为自己的寿辰大操大办,征收天下吗?

    皇帝的寿辰是哪一天,范钟苦思冥想,竟然毫无头绪。

    “官家的寿辰,报纸上都没有提及,怎么可能征收天下?四川编练新军,报纸上虽然传的沸沸扬扬,但官家何曾说过要额外加赋?官家爱民如子,绝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这分明是劫财于民,苛政猛于虎啊!”

    四川反贪分司属员王若水,冷笑着说道。

    “朝廷明明已经禁止向百姓收取苛捐杂税,怎么这些胥吏还敢顶风作案,是谁在给他们撑腰,荼毒黎民?”

    另一个反贪分司属员寇元方,愤慨而言。

    “先不要急着下论断。也许官家寿诞和四川编练新军征收,你我尚未可知。”

    范钟冷冷一声,转过身来,迈步向前。

    范质几人面色难看,纷纷跟上。

    自四川反贪分司成立以来,他们这些反贪司吏员明察暗访,最先针对的,就是四川士大夫阶层。一些人的罪行,可谓触目惊心。

    欺上瞒下,冒领空饷,强买强卖,土地兼并,甚至是苛政之下,鱼肉百姓,民不聊生。

    富裕繁华的四川,烈火烹油之下,竟然是民生凋敝、百姓苦不堪言。

    怪不得皇帝说大宋是官员权贵们的繁荣,不是百姓的繁荣。一番景象之下,果不其然。

    到了东街,只见一家金银铺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上面装满了木炭。店铺门口几个胥吏挎刀而立,站满了围观的人群。

    “走,过去看看!”

    范钟精神一振,带着众人随行。

    “蒲相公,家里过冬的木炭,已经足够了。”

    一个锦衣大氅的老者,正在陪着笑脸,向一个负手而立的高瘦绿衣官员拱手求情。

    “够了?那就多买一些。吕掌柜,孝敬一下父母兄弟,照顾亲朋好友,善爱乡邻,为朝廷分忧,你这位夔州府的大善人,义不容辞啊!”

    绿袍官员正色说道,摆摆手,一旁的胥吏不由分说,把盖有官章的凭据递给了吕掌柜。

    “吕掌柜,这是凭单,拿着!”

    绿袍官员说完,转身出了店铺。

    “吕掌柜,哭丧着脸做啥子,记得去衙门交炭钱,顺道把车带上!”

    胥吏叮嘱了一句,赶紧跟上。

    “蒲相公慢走!各位慢走!”

    吕掌柜的毕恭毕敬,把众官吏送出了店门。

    “看什么,把木炭从后门拉进来,快去!”

    吕掌柜摇摇头,随即板起脸来,向自己的下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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