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额头尖出,鼻偃齿露,身短不满五尺但说起话来声音却如暮鼓晨钟一般,他便是川地俊杰张松。

    坐在他对面的人,头戴儒冠,蓄着山羊须,被梳理的细微分明,一看就知道是个严谨的男人,肤色较为黝黑,一双眸子透着从容,法正,法孝直。

    其实在这段时间里,成都,乃至于整个益州,如是他们二人这样的对话每时每刻都在上演。

    汉中落入了曹操之手,根本没有人看好刘璋能守住川地,你连张鲁都搞不定,还想跟曹操玩?

    不过这样的对话说难听点也是悖主的言论,可以问斩的,所以大多数是亲信与同派系的人才敢交谈。

    像眼前这种益州本土派和东州派能如此友善的坐在一起开诚布公,是极为少见的。

    能够达成这种默契也是有一定前提的,作为益州本土派的张松虽然不喜欢东州派,但还没有在军政上发生正面冲突,而法正呢,其实只能算是东州派里的边缘人物,核心不是他。

    最关键的一点,他们都有一种怀才不遇的感觉,认为自己的才华应该要侍奉雄主,而不是刘璋这种蠢货。

    所以二人是一拍即合,已经开始筹谋着为益州寻找一个明主。

    “依永年兄看,这天下最终会花落谁家啊?”法正似笑非笑的问道。

    “孝直以为呢?”张松笑起来多少有点贼眉鼠眼的味道。

    “你先说。”

    张松迟疑了一会,捻着自己的三寸须沉吟道:“如今的局势很是明朗,这天下归统定是在曹操与吕布二人间诞生,可从过去双方交手的情况来看,曹操是一战未胜,兰陵侯之谋,非曹操麾下群贤可挡,依我看,最后定是吕布荡平乱世,成就流芳功勋。”

    “昔日龌龊不值一提,就目前曹操的应对来看,无论是引关中十部入三郡,还是趁北国未定取汉中,皆是得当之举。

    更何况,曹操在眼前,吕布在天边,伱我当顺势而为,不可逆天而动。”

    前面的话算不得什么,但后面这句话算是点睛了,北国军距离川地,到底是太远了一些,而曹操都守在了门口。

    张松却是摆了摆手,“孝直应该知道的,川地之险雄于天下,如无我等为内应,曹操纵有数十万兵马也只能望关兴叹。”

    “永年兄。”

    法正嘴角勾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你如此心向吕布,是不是与林墨暗中有所来往?”

    闻言,张松眼角抽了抽,刚想辩解,法正直接压了压手,“永年兄,是与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选择只有这一次,一旦落错了子,可就悔恨终身了。”

    如果从内心里说,张松是希望选择吕林集团的,他没有法正想的这么深远,仅仅是因为林墨的信而已。

    他在川地名气并不算很大,在方外就更别提了,可盛名之下的林墨竟然亲自写信给他,盛赞他是蜀中翘楚,希望能得到他的助力,必成一代霸业。

    人嘛,要说没点虚荣心是不可能的,这大概就跟初出茅庐的武将上来就被吕布恭维:你的武艺太高了,我打不过你啊。

    尤其是多年壮志难舒的张松,更有了一种遇上伯乐的错觉,所以他会坚定的选择林墨。

    也就是要把曹操挡在川地之外,等机会合适了,再把益州送给林墨,立下社稷功业。

    但,法正显然有不同看法。

    张松能跟他彼此交心,其实内心里也是看重法正的才华,于是端坐好身子,深吸了口气,沉声道:“贤弟此举总是要有个合理的说辞吧。”

    法正不准备藏着掖着了,抿了口茶后,低声道:“原因有四,其一我已经说过了,曹操在眼前,吕林在天边,舍近求远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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