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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小心啊!”潘璋提刀冲来,纵是不喜孙权的做法,可身受孙策赏拔之恩,潘璋又岂能弃之不理。

    见得二人缠斗,孙权赶忙策马往后跑。

    就眼前这个态势,显然是往前跑才能更安全,往后只能是退出芦苇山,然后寻找浅滩渡河,再到江畔。

    问题是,前面已经造成了拥堵,加之张辽给人的威慑力太强,孙权几乎是本能的想远离这个人。

    潘璋与张辽走马间斗了十余合,眼见周遭军士都在逃跑,不免心生脱离战场的想法。

    猛将之间的对决,稍有分心便会露了破绽,何况是武艺上本就压他一大截的张辽。

    分神之际,钩镰刀挑撩扣住了潘璋手中大刀,牵引着它游走了一圈后忽的一拨,潘璋手中大刀就这么飞了出去。

    噗~

    长刀掠过后一颗眸光惊恐的人头抛飞了出去。

    张辽到底是厮杀多年的悍将,跟徐盛斩凌操后的亢奋截然不同,他古井无波的搜寻着周遭,却是发现除了千余江东军士似无头苍蝇一样在乱窜,再不见骑马的战将。

    就连于禁和徐盛也不见踪影,想是深入追杀去了。

    他望了望前方,又看了看身后,还是决定从后面进行追杀,毕竟那条路要到江畔可远着呢。

    芦苇山的埋伏战,折了多少江东军不谈,却是让张辽之名从阴影变作洪水猛兽一般了。

    韩当作为老将本是在前面开路的,中军被袭的消息传到后他并没有带人去救援,深知此时去救援无异于抱薪救火。

    他要做的是带人赶到长江渡口,护住那些战船,那是逃生的唯一希望了。

    而混入后方的孙权本应该是策马引路才对,接连噩梦般的遭遇让他早就没了方寸,竟是一通乱跑,急着寻找浅滩渡过泗河支流。

    沿途,不少将士被追杀的选择直接跳入了泗河支流,便是精通水性的江东军,在狂奔后体内燥热又忽的遇上刺骨冰水,许多人根本没机会施展水性就休克了过去,永远沉了水。

    耳旁充斥着落水声和哀嚎,似乎都在告诉孙权一个真相,今后他是要被钉在江东的耻辱柱上,让人不断唾弃了。

    如果不是他建功心切,不顾萧关易主的事实坚定渡江,根本不会有这般惨烈的一幕发生。

    终于,让他找到了一处浅滩,大喊着:“这里可渡水!”

    战马下去后不过是到关节处,江东军仓惶跳了下去,近乎冰点的水温瞬间就让他们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只逃亡之时,谁人能顾及,活下去才是王道。

    孙权的吆喝引的江东军都朝着此地汇聚而来,远处于禁见状策马杀到,在水里的江东军行动缓慢,若要斩杀易如反掌。

    可一路追杀败兵的他对这些落单的军士早没了兴致,目光便是锁定骑马之人。

    那人方才涉水而过,刚刚上岸,正欲加速离开,涉水追杀的话风险太大,于禁索性将手中大刀一抬,朝着那人背后狠狠地投掷了过去。

    大刀脱手瞬间,如是一道流光,飞出四丈多距离精准的插入了骑马之人的背后,刀身没入半截。

    他挺了挺身子便轰然倒下了。

    落地后侧卧的少年觉得眼前苍黄的天际正在变得模糊,耳旁萦绕的厮杀声、哀嚎声也在慢慢消退,这个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了下来。

    眼前,一名身披甲胄、年近四十的男子押着腰间古锭刀出现,朝着他慢慢走来。

    虚幻间,男子微微一笑,抚摸着少年的头。

    “父亲,孩儿孩儿给孙家丢脸了,孩儿错了.”

    只呢喃了这几句话,口中鲜血沿着嘴角流淌,瞳孔涣散,再无半点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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