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今吾兄弟虽大功未立,忝列朝堂,与衮衮诸公为侣,亦不负平生矣!”

    芒申道:“兄得立庙堂,与衮衮诸公为侣,遂平生之志。而弟虽富贵,不过一家臣耳。虽欲效兄之志,岂可得乎?”

    芒未道:“是何难也。尔事春申君,但有所往,请令出征,岂能无功!”

    芒申道:“春申君封淮北,邻陶与鲁。将伐之,其必鲁也。陶其救乎?”

    芒未道:“今守陶者,左庶长王龁也。若伐鲁,必背陶,陶必不自安,而将救之。”

    芒申道:“陶,封穰侯也。今穰侯亡数年,陶人重商而轻农,皆不顺秦法。应侯昔以‘失秦’讥之。今既主秦政,奈何留之?不若弃而归之秦,伐韩以自广,此远交近攻之道也。秦之弃陶,楚、魏必争,而皆伤也。此一失陶,而得三利。应侯得无计之乎?”

    芒未道:“陶,当天下之中,财货集之,弃之未便。”

    芒申道:“陶虽有财,秦岂得用之?不若弃之为便!”

    芒未道:“尔其说春申君,联天下而伐秦。王惧伐,必弃陶而守关中,汝则伐鲁可也。”

    芒申道:“韩与赵谋,伐上党而自居之。应侯其知之?因其势而伐韩,洛阳可下。失陶而得洛阳,秦之所得不亦多乎?”

    芒未道:“其计奈何?”

    芒申道:“孰能号令天下,而伐秦耶?”

    芒未有些茫然道:“其楚乎?”

    芒申道:“非也。号令天下者,其周王乎?”芒未似乎明白了什么,会心一笑。

    次日,大队人马在南阳秦军的护卫下,向丹水入江口进发。在那里休息一夜后,乘船逆流而上。丹水是一条川流于峡谷中的河流,通航条件其实并不好,其间浅滩、险滩不少;好些地方都必须依靠人工纤拉。但就算如此,沿水道运输也比走陆路要方便得多。南阳尉叶掾早已经在丹江两岸征召了民工用于拉纤。楚国的货物和人员都乘船而上,秦国的护卫则在两岸行军保护。化名无名的芒未作为陪同的官员,与楚国使臣春申君同乘一舟。无名和春申君他们通常不坐在船舱中,而是或立或坐于船头,一面观赏两岸风景,一面交谈比划着什么。

    一程程行来,日出而行,日落而息。春申君放松心情,在船上与无名、申公子等一行随从纵情山水。车右和虎仲先生年事已高,只能在家养老,无力出来当差。芒卯又给芒申推荐了一人,是原来的陈留司士蔡泽。

    芒卯在魏国做高官时,他的封地就在陈留。在陈留,芒卯设有家宰、司士等职,算是芒家的家臣,为芒家管理陈留。芒卯兵败隐居,一些心腹家臣也和主人家一起退往隐阳,蔡泽就是其中之一。蔡泽的能力在芒家有口皆碑,但他一来出身寒微,是从燕国远道而来,没有任何背景;二来其貌不扬,大鼻头,塌鼻梁,大奔头,耸肩膀,最有特征的是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一望而令人生厌。所以虽然有才,办事有他,却不得高俸。不过蔡泽很有自信。他刚到大梁时,请著名的相面大师唐举相过面。唐举不好意思直说,便恭维道:“吾闻圣人有异相,殆先生乎?”

    蔡泽道:“富贵吾所自有,愿闻吾之寿也。”

    唐举很肯定地回答道:“先生之寿,从今以往,凡四十三岁。”

    蔡泽道:“四十三年,足以取富贵矣!”现在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还只是在芒卯门下为一家臣,最多也只能算是衣领无忧,富贵?根本就没影!

    芒申事黄歇时,芒卯将门下的两名得力门客车右先生和虎仲先生都给了芒申。后来两人告老,蔡泽竟然自荐愿意前往辅佐申公子。芒卯知道蔡泽还是有才华的,就把他推荐给了芒申。不料春申君见了蔡泽,竟然大加赞赏。所以芒申也就经常把蔡泽带在身边。

    这一日,舟行山间,春申君、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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