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按照咸阳的指示被安排回原籍。这些士卒的原籍分为两类:驻守滏口的一般是家住关中;而武安军中回来的,一般家住河东。住河东的士卒很快就遣散了。驻关中的士卒,没有受伤的成群结伙地离开了,而受伤较重的,只能留在原地医治。比较特殊的是那些原白起的亲卫,他们在郑安平军中充任各级军官,按照郑安平与信陵君的约定,他们都不能离开;但郑安平耍了个花招,让那些低级爵位的担任什伍长,包括临时组建的滏口营的什伍长;在粟兄的默许下,那些担任了什伍长的公士、上造出来了约三千人,但簪袅以上爵位的人一个也没有出来。这些撤退到上党的原亲卫们多数无伤或轻伤,按照规定应该遣回原籍。但他们公推一人向皮绾表示,自己不愿回关中,愿在上党从军,等待亲营的兄弟们。这批人人数不多,又多精锐,皮绾同意了,把他们单独编列为一军,驻守长子、潞城、高都三地。三地的原军士则各自回家务农。

    滏口秦军只有五千人,大夫以上的官员不过六十来人,其中大部战死或重伤,根本没有撤出来;能够撤出的十三名大夫也人人带伤,而且伤势也都不轻,只不过还能行动而已。从邯郸走到上党,已经耗尽了他们的体力,许多人伤势恶化,无法继续行走。要将他们解往咸阳,基本不可能。皮绾将他们集中关在一个院子里,一面让军医给他们医治,一面再次上报咸阳:经查,撤出大夫共一十三人,均身负重伤,无法继续行走,待伤势好转,再解往咸阳。

    皮绾的第二份报告到达咸阳后,秦王决定派廷尉到上党审理此案!

    皮绾的第一份报告到达咸阳时,在朝堂上引起一片混乱!领军大将擅自与诸侯媾和,显然罪不可赦!当即就有人建议将郑安平全家下狱。是张禄出面道:“郑氏本梁人,咸阳但有妻儿,现居臣处为僮仆。臣愿执之,以俟王命!”

    秦王道:“郑氏之事,但绾卿一面之辞,未得其情。其士卒各归原籍,执其大夫入京勘问!”

    其实在群臣的心目中,郑安平投降,一定是贪生怕死,二万人的军队损失应该不大,大夫以上官员怎么也得二三百人。将这些人缉拿勘问,一定可以得到实情。所以十天后,皮绾的第二份报告到达时,这个印象被打破了:撤出来的大夫只有十三人,而且各各带伤,这哪里是贪生怕死,分明是冒死作战啊!

    最令他们揪心的,还不是郑安平,而是王龁。王龁引兵十万退信陶郡,但现在他的情况一无所知,连陶郡那边也联系不上。张唐斩了蔡捐,从此声讯杳然,让他去接应王龁自然也指望不上。而郑安平正是去支援王龁的,郑安平投降,那岂不意味着王龁也危险了!对郑安平的一片喊杀,多少隐含着这种绝望情绪。但如果郑安平部曾经奋勇作战,大夫以上人人被伤……

    陈四不断派出暗探,打探邯郸的消息,但暗探都进不了邯郸周围:那里是战场,正常人谁敢往那里跑!近郊已经完全残破,无比荒凉。无论做生意还是走亲戚,都不是一个适宜的借口。就连过新年,邯郸也死气沉沉,没有任何生意可做。

    从武安撤回的士卒可算是了解第一手情况的人。秦王派人前往上党,名义上是审理秦军大夫,实际上是要打探军情。

    廷尉到达上党,随从中就有陈四。但令他们意外的是,所有大夫都只能叙述滏口作战的情况,对武安的战况一无所知。陈四又询问了皮绾那些从武安退下来的士卒,这一点皮绾知道得很清楚,他们都是河东人,应该就在河东。皮绾告诉陈四,现在上党的守军,是原来白起的亲卫,他们在武安军中担任过军官。这令陈四喜出望外,立即约谈了那些亲卫。

    可惜的是,这些亲卫都是什伍长,甚至没有率领过五十人以上的经历。他们对战局的细节感觉深刻,但却无法对全局形成完整概念。陈四只得白天与那些士卒们交谈,晚上把相应的内容标记在自己过去绘制的地图上。可惜的是,他没有去过皮牢一带,对那边的地形不熟,只能依靠士卒的描述粗略地绘制个大概。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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