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尊驾畜力而归,可乎?”

    为首的车夫道:“公子戏耳!庶等平日巴望不到!惟车不洁,公子勿怪!”

    赵公子道:“无妨!”

    五名赵公子一齐上了一乘车,或抱膝,或垂膝,甚至有躺下的,各自放开身心,谈论着这一趟差事。两名家臣不动声色地靠过来,把原来跟着的车夫替下,静静地听他们的议论。

    几名公子把车队带到那家距离邯郸不到二十里的驿站,住了一天。第二天从驿站搬出来上百石粟,用筐驮在车上,往邯郸而去。这五位公子依次让他们把家停在自己家的宅院前,把属于自己粟搬进家去。最后一名公子家住王城内,他只让一乘车进了城,到家门口,把粟搬进去,还得把这乘车给送出来。其他九乘车都在王城门外等着。而那两名家臣已经不显山不露水地悄然离开,前往邯郸城外。

    在邯郸城外,家臣找到了出来樵采的子楚府随从,随着他们一起进了城,走进公子府中。他们立即把武安动员了两万大军的消息报告了兵曹。而兵曹则通报了一个更加令人吃惊的消息:准备经滏口进入皮牢的王翦发现,邺城附近也在集结兵力!吕不韦没有费太大劲就查访出,目前在武安一线指挥作战的,正是上卿廉颇!很明显,王陵的窘迫已经完全被廉颇识破,廉颇准备给王陵来一个大的!

    王陵的处境亟亟可危,但子楚这边却爱莫能助:现在惟一的破解之道就是命令王陵退兵,而这个命令必须从咸阳发出,否则全军以北论!

    兵曹当机立断,写了一篇长长的书卷,连夜缝在一件寒衣中,交给子楚和吕不韦,让他们明天立即交给返回咸阳的商人。再派一人指示被堵在滏口之外的王翦,让他想办法进入皮牢,向王陵报告此事,提醒他作好应变准备。

    打扮成商人的信使到达洛阳时,已经是十一月底了。他把装有书信的寒衣交给了下一站信使,由他转送到咸阳,自己只在洛阳出货、备货,然后乘船回邯郸。洛阳的信使五天后到达咸阳,上交了那件寒衣。陈四从寒衣中取出了兵曹亲笔撰写的长卷,思忖片刻,立刻来见张禄。

    张禄的须发已经完全白了,身体也佝偻得更加厉害,已经完全成了一名老人。他从陈四手中接过书信,从书案上找到相应的地图,打开来看。兵曹其实对邯郸周围的地理并不熟悉,所叙述的事实也并不精确,加之书信乃匆匆写就,张禄只能从中大概知道,大约武安有两万赵军,邺城还有一两万人,准备对付王陵手下的秦军。张禄知道,王陵带往邯郸的应该有三万人,赵军集结三四万人,也只与秦军兵力相当,并不构成严重威胁,兵曹为什么如此紧张呢?张禄找来郑安平,郑安平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说王陵在皮牢受阻,当面的赵军可能就有三四万,现在再集结三四万,就有近十万众了,完全有可能威胁到上党。因此,兵曹才建议让王陵撤兵,守卫上党。

    张禄对郑安平的解释并不满意。他想了想,带着书信去找王龁。

    王龁对皮牢一带的地形还比较熟悉,立即抓住了问题的要点:“上党道狭,吾军连营向敌,首尾难顾。现赵人以少兵袭其首,以大军斩其中,吾军败矣!”

    张禄问道:“何以当之?”

    王龁道:“诸军依次而退,返回上党,来年再战!”

    张禄道:“赵人欺吾,不献六城,是以伐之。今城未入而兵退,奈何?”

    王龁道:“吾入其郊,固伐之。知可而进,知不可而退,法也!”

    张禄再三摇头,表示不能接受。赵国明明说好,将献六城以和。现在六城未得,自然和议不算。但如果让赵国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过去了,秦国的威严何在?长平一战后,各诸侯国纷纷异动,就是打了秦赵两国两败俱伤,各国准备从秦国收复失地的打算。如果秦国稍一示弱,诸侯必起!那样一来,局面将难以维持。所以这一次,一定要把赵国的气焰打下去,让赵为自己的背信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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