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凡事,贵在时与机也。今时机已至,失而不为,非所愿也。父老矣,但付诸伯!但有难,不韦一身担之,不敢有累!”

    吕伯道:“不韦但行事,无以家为念也。不韦此去,吾当携父远遁江湖,勿复是念!”

    吕不韦道:“何以至此?”

    吕伯道:“吾观不韦于市中对韩叔,气颇不平,飞腾之相已现。夫心不专,则意不诚;意不诚,则事不工;不工则败。他者败犹可,君王任天下之任,成之败之,所干岂小哉!吾父子皆不若,恐为所累,又惧祸灾,隐遁江湖,乃得其所。”

    吕不韦道:“弟若败,诸事皆了。若成,当何以寻兄?”

    吕伯道:“为天下事,虽百胜何足喜也,而一败堪忧。弟当善为其事,勿以吾等为念。”吕不韦黯然神伤。

    第二天,吕伯带着货物返回阳翟,了此事后,吕氏一家遂不知所终。

    吕不韦在洛阳采购了大批货物,装了约有百乘。他暗中与秦国的暗线联上关系,经过一番准备,终于踏上通往秦国的道路。由于有异人的引荐,秦国派来了百人的小队前后护送。进入函谷关后,车乘并未按惯例留在函谷,而是再从水路,到达咸阳。

    到达咸阳后,吕不韦一行百余人被安排住在驿馆中,吕不韦出示了节符,即被指引到咸阳宫通名。

    当夜,典客府行人即到馆驿,询问吕不韦入咸阳的使命。吕不韦道:“公子有赵重情,将报于王。”行人也不敢多问,回去向上级报告。

    又过了一天,张禄首先接见了吕不韦。

    咸阳城内的相府已经十分宏阔,张禄也不再往返于郑安平的宅中,只在城内居住。郑安平、陈四、芒未每日朝罢,皆到相府承事,他们已经成为秦国炙手可热的人物,都娶了妻,生了子,在秦国扎下了根。吕不韦到来时,引见的乃是芒未,他几乎成了张禄的行政助手。

    吕不韦被引上堂,进入一间房内,张禄拱手为礼,示意吕不韦坐下。吕不韦回礼,在旁边的席上坐下。旁边一张几案上,有书吏在记事。

    吕不韦不待张禄相询,即道:“赵国楼公缓,近与公子密见……”

    只一句,就把张禄唬了一跳,当即道:“且住!”将左右尽皆遣出,只留芒未和书吏。然后才示意吕不韦继续。

    吕不韦道:“楼公缓近与公子密见,言赵人多不平,皆不愿与秦媾。而诸侯亦愿秦与赵争也。两情相煽,其势或盛。愿秦以消之。”

    张禄道:“何以消之?”

    吕不韦道:“愿秦勿汲汲以六城为念,速与赵媾,以示天下形势,绝诸侯之心。”

    张禄沉思片刻,道:“愿以闻邯郸之事!”

    吕不韦久在邯郸,于邯郸之情甚谙,乃从赵王开始说起,一直说到邯郸城诸赵公子,也说起异人公子与诸赵公子会于邯月坊之事。张禄十分认真地听着,轻易不出访打断。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他对吕不韦的话到底是什么意见,始终双目直视吕不韦,似乎要从他的外表直看到内心。吕不韦毫无惧色,侃侃而谈,神情自若,所言之事,就好像自己亲身经历一般。直说了一个时辰,才停下来。这中间有人来请求张禄事项,张禄一律拒之门外。

    张禄见吕不韦说完了,道:“此异人公子相托乎?”

    吕不韦道:“非也,乃微庶之所见耳!”

    张禄道:“汝何以识公子?”

    吕不韦道:“微庶闻公子质于诸侯,车乘进用不饶,居处困,不得意。乃愿投效,遂往见之。”

    张禄道:“秦赵相争,秦质子,实赵之敌也。汝近秦公子,得无与赵人相背?”

    吕不韦道:“秦赵相争,国事也。公子之交,私也。赵人虽仇秦,未便仇异人公子!”

    张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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