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大夫道:“家在陇西,未得归也。闻家中父兄亦颇有得爵者,惟不及臣也!今家于蜀,想亦难见也。”

    白起道:“吾闻蜀亦多山,比今何如?”

    公大夫道:“蜀地多山,然蜀人多世居江边,多食鱼鐅,偶有山居者,盖寡矣。蜀山皆雄,高入云端,非此山所能匹也。”

    白起指着周围的山道:“若许高山,曾不能匹?”

    公大夫道:“蜀东之山,或与之齐;蜀西之山,时不见顶,盖为云雾所掩。”

    白起道:“云雾所生之处,或有仙人?”

    公大夫道:“颇有所闻,惟无所见也。”

    白起道:“若吾解甲,当往蜀地觅之!”

    公大夫道:“臣当扫室而迎之!”

    白起又问起分配到北面主持哨位的官大夫的情况。公大夫说两人情况差不多,都是随司马错入蜀,参加平楚大战的士兵。积功升至此位。

    白起道:“蜀民难服而易叛,何也?”

    公大夫道:“蜀地四塞难通,春夏则江水泛溢,秋常难获,是以民常贫。故易叛而难服也。”

    白起道:“上郡尉李冰,甚通水利,或有助焉!”猛然想起,李冰还曾当过河东尉,也是公大夫。不知这次有没有被征发到河东来。

    闲谈半夜,白起在公大夫的帐中就地躺下,他告诉公大夫和自己的随从,一时后出发,倒头就着了。

    鸡叫头遍时,白起醒了。他叫起随从,让公大夫派一人引路,下了山,往北边的哨位而来。这里离长子更近,可以观察到更多细节。从山上下来,白起意外发现,山间竟然有一条小溪流过,他强忍心头的狂喜,跟没事人似的,跟着军使来到十几里外的北面哨位——就在小溪的上游。那名军使脚步轻便,跨沟过坎,如走平地。白起等人虽骑着马,只能小心翼翼,倒也拉不下他。

    对上口令后,白起上了北面的哨位。这些蜀地来的官兵,包括昨天的公大夫,其实并不认识白起,公大夫之所以对白起恭敬,主要原因是王龁对白起恭恭敬敬,让公大夫感到这位长者地位不低。这一次,带路的军使也只是简单地告诉官大夫,这位长老是将军的长老!官大夫见白起并未戴王标志爵位的冠弁,只用一带布带将头发束在脑后;身上也是简简单单的衣裳;应该是一位没有爵位的白身。但连随从都有马骑,都有爵位,而且有些随从还戴着大夫的冠服,彰显着这位老者身份不凡。官大夫也就客气地将白起请进帐去。

    白起没有进帐,而是让官大夫带自己到瞭望哨去。官大夫悄然想起,刚才那名军使说这人是将军的军师,必是为将军出谋划策之人。想到这儿,脸上更加恭敬了,跑跑巅巅地把白起带到瞭望哨的位置。白起问他,夜来远处之人有何动静?他回答说,但见火起,别无所见。

    这时天已大亮。到了这里,白起首先看到的就是对面朱丹岭的赵军壁垒,似乎比到刚才的哨位还要近些。白起下意识地伏了伏身,以躲避对方的观察。官大夫笑道:“先生勿虑,吾处山高草长,彼但见其形,不见其人。”

    白起很有兴趣地看了看赵军营地内的情况。这是他以前没有到过的地方,可能最近几个月才被开辟为瞭望哨位。这里可以观察赵军在山谷中的设营情况,的确拥挤。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点军的时间,各营就在自己营地内集合,连营前的场地都没有。

    白起向天边望去,火光虽然在晨曦下显得不那么耀眼,但依然清晰可见。很明显,那里的部队并没有例行的天明点兵制度。

    白起对这里的位置十分满意,决定再偷一天闲,好好看一看赵军的动态。他倚着一块石头坐下,透过草丛,观察远处和近处的赵军。

    整整一天,秦军都在这里或那里进行着冲锋训练。相应的,赵军也在进行着防御作战训练。在南面,那里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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