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吾营中炊烟袅袅,而观秦营,烟火皆无?何者?秦人但以糇粮数口食之,闻一月不过十斤,犹不足斗,而战竟日不休。吾之战者,日得斗食;无战者,亦得五升。此天渊也!众当记邯郸运粮之艰难,以供吾长平,至今犹未至也!汝等于饥荒之中,日得三升,犹未可也,而况五升乎!终日劳于田亩,而终年无饱食。今无战而得食五升,德何盛也!吾当谨记!”

    全体赵军以足顿地,以示同意。

    赵括道:“长平之粮来自何处?邯郸也!邯郸之粮来自何处?皆吾父兄口中食也!父兄欲吾等保其家国,乃舍其食食吾,解其衣衣吾。吾宁负之乎?”

    赵军皆呼道:“必不负也!”

    赵括道:“今者营初立,将军号令不严,致令都尉干犯军令!除都尉问斩之外,各营主将皆不得半食,餐但一升而已!散!”

    众军各怀心思,回到营中,各营五百人将果然将百人将、五十人将、什长、五长叫到一起,不许和众军混食,只按每人一升的定量,另起炉灶炊粥!赵括则将千人将以上的官员集中到一起,也按第人一升的定量炊粥。赵括道:“军令松弛,其战必败!故必行其令也!”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此理。

    吃过晚餐,赵括让众将就在营中休息,自己只带着万人将一人和自己的家臣们继续前往廉颇的大帐。

    廉颇道:“夜得一升,不亦饥乎?”

    赵括知道廉颇已经知道自己在营中的事,有些羞愧道:“括少领兵,未能严明军纪,致有今日之失。”

    廉颇道:“汝知兵险,军纪为上,思过半矣。赵军勇猛,耐劳,虽临大敌而不退,惟不知整齐耳!吾虽多方调教,犹未得心。其望乎子也。”

    赵括道:“将军之言,臣心有戚戚焉。将何以补之?”

    廉颇道:“其练战者,惟战耳!上阵一日,胜练兵百日。故吾常以军更次迎敌,以观其战,以被其不足。秦或亦如之。或一二千,或三五千,或一万,三五出之,以旌旗、金鼓为耳目,而卒习战矣!”

    赵括道:“吾兵犹胜秦兵,奈何困守于壁垒之间,而不求战于野?”

    廉颇似乎有些难以应答,但沉思半饷,还是慨然长叹道:“野战,吾不如秦也!”

    赵括道:“愿观将军得一快战。”

    廉颇道:“屡败之将,未可战也。”紧辞不战。

    赵括见廉颇似有难言之隐,遂道:“昨与将军巡北山,愿巡南山。”

    廉颇道:“少将军精力过人,臣不及也。”又叫了几名门客,踏着月色,再往石城而去。

    这次,廉颇带着赵括东行二十余里,路过一个山口,道:“此亦上党之咽喉也。”一条水道依山而出,穿梭于山谷之间,注入丹水;这个山口正在水道之侧,越过山口,就进入上党。廉颇复领着赵括登上山口旁边的高山,东边的地形尽收眼底:从这里伸出一道山梁,正好屏障着那条水道;山势曲折环绕,对山口形成天然屏障;更东边还有一带山,护卫着眼前这道山梁。石城向东延伸,将最东边的那道山梁放在防御圈之外。

    从山脚而下,也有连绵的壁垒。这里有更东边的山梁以为掩护,秦军如果从那个方向攻过来,要翻越一座山梁,再仰攻第二道山梁,态势十分不利,肯定不是明智的选择。所以这一带只放了些警戒部队,山谷中的主力随时待命支援。

    从山脚下来,就是丹水防御最为核心的阵地。这里既有连绵的壁墙,又有精心设计的堡垒群,成为几乎不可攻破的防线。被白起攻战、烧毁的两座门楼已经重新整修完善,继续发挥着功能。

    廉颇指着山脚对面的一座小山,道:“若论野战,可战者,惟此山耳。吾以五万攻彼四万,未之能克,反损二壁,失都尉。其余各处,彼我相距不过十余里,两军对阵,无可移动也。惟此处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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