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闻秦又往上党增兵矣!”

    赵括没有在意,道:“何时增兵?”

    家臣道:“臣闻郑朱大夫既归,无能媾也。秦即发关中军二万,及北地、上郡之粮兵,齐往河东。人马日夜不息,相接于道,尘土蔽日。或曰不下十万众也。”

    赵括道:“秦无能为也。廉卿守上党,扼其要地,秦不能进,故增兵以图一逞。秦远上党,兵粮转运为难,兵愈多,败愈速。”

    家臣道:“国尉亦将增兵于上党,或曰更也。前者,复于乡里征挑夫。时值收获,一夫难求,被征者,谷或难收也。”

    赵括道:“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校之以计,而索其情。”

    家臣道:“公子于庐中读书,识见过人。公子之见,战当终于何时?”

    赵括道:“夫秦之战也,常于十月中元起兵,冬则掠于野,至春则归。不误农时。今则不然,自春而至,时值长夏,犹然不退,必欲破赵也。若待战之止,非赵破秦,则秦破赵!”

    家臣道:“闻廉卿但守不战,何能破秦,惟待秦破耳!”

    赵括道:“何人出此言?”

    家臣道:“坊间皆传,廉卿畏秦,惟恃固守。但邯郸粮草不继,后援无力,则必败也。”

    赵括道:“廉卿勇武过人,焉得畏秦,但恃计耳。上党近赵而远秦,赵费一则秦费十,相持既久,秦必难为继。乘其虚而攻之,可获全胜。”

    正在此时,远处又过来一乘车。赵括迟疑地站起身,远远望去,问家臣道:“其有客乎?”

    家臣道:“未闻也。”

    赵括不再说话,迅速大口把粥倒进肚子里,让家臣收拾了,再让家臣领着儿子避开。这时,车乘也已经到了。来人于百步之外下车,赵括认得,正是虞卿,急忙趋步上前,与虞卿见礼。

    虞卿开门见山道:“王欲与公子议兵,愿公子即起!”

    赵括道:“王何事召臣?”

    虞卿道:“实为上党之事。”

    赵括道:“上党之事,臣未知也,焉敢对!”

    虞卿道:“凡公子所愿知者,无不尽言。”

    赵括道:“臣斩衰在身,焉得见王!”

    虞卿道:“百善孝为先。公子为父服丧,虽鬼神犹见之,而况人王乎!王必喜!”

    赵括见三辞不允,只得叫出家臣和儿子,告诉他们,赵王召见,命他们先行回去。自己与虞卿见了王,回了话,就回来。两乘车一起往邯郸进发。

    为虞卿驾车的是赵王太仆府的官员,车技娴熟,自然不是家臣可比,很快就绝尘而去,家臣开始还能跟上,后来被拉得越来越远,只得叹口气,缓辔而行。回到府中,向老夫人报告了赵王突然召见公子的事,老夫人马上紧张起来。

    车乘载着虞卿和赵括直入宫门,在一座殿门前停下。几名侍郎过来牵了马,虞卿和赵括在一名侍郎的带领下,进入殿内,赵王、平阳君和平原君在东偏房等候,席前则辅着那幅硕大的上党山川地势图!赵括立刻明白,赵王要他来的用意了……

    恭敬地向赵王和二君行了礼,三人也恭敬地回了礼,慰勉了赵奢的在天之灵,嘉勉了赵括服丧的孝心。赵王道:“公子服丧,本不当扰。然国有难,问忠臣,愿公子暂夺其情!”

    赵括伏拜道:“臣以不祥,蒙王不弃,敢不竭诚!”

    于是由平原君就着上党山川地势图,把赵与秦对抗的局势完整地介绍了一遍。由于提前作了准备,平原君的介绍要点突出,详略得当,非常恰当地再现长平赵、秦双方的态势、兵力、粮草。赵括只略问了几个不太重要的细节,就陷入沉思中。

    赵王强调地说出了整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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