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但苟活一日,决不令韩地失于他人!”

    韩阳道:“汝死之后,复将奈何?”

    靳黈道:“非臣所敢计也!”

    冯亭赶紧打断道:“若请诸侯出兵守之,奈何?”

    靳黈惨笑道:“若得诸侯之援,王焉得献上党!必也无援,乃得此策!”

    冯亭道:“若求援军,当从何至?”

    靳黈道:“上党,三晋之地,赵在北,魏在西,韩在南也。今魏安邑已失,魏援已断,所可救者,惟赵也。然阏与一战,韩助秦攻赵,赵无利,岂能援韩?若割地于赵,其失正与失上党等也。”

    冯亭深吸一口气道:“臣愿往邯郸,为上党请援!”

    靳黈道:“但得赵兵五万,虽十万秦军不得过也。”

    当晚,冯亭和韩阳同宿于上党馆驿中。韩阳问冯亭道:“阳成君命子假上党守,献上党于秦,奈何反助靳黈守上党耶?”

    冯亭道:“靳黈,武夫也,不可以言动之,然其勇可用。吾但以言挑之,彼于窘迫之间,必入吾计也。”

    韩阳道:“何计?”

    冯亭道:“若言献上党于秦而假守,彼必不允,徒费口舌。彼求赵援而不得,必让守位于臣也,又何夺之?若得守位,何愁大事不成。惟在黈而已!”

    韩阳道:“子之计,吾不能也。”

    冯亭道:“愿子为吾言于黈也,王命以臣为上党守。”

    韩阳道:“子其自言之,不亦可乎?”

    冯亭道:“子言之,吾让之,彼必出也。臣自言之,恐彼不相让也。”

    韩阳也觉得这段双簧可行,两人仔细地研究了相关的细节,敲定说话的时机。

    次日,三人聚在一起议事。冯亭道:“若无他计,臣当往邯郸见赵王,为上党求援。”

    韩阳道:“无王命而见诸侯,未可。且子奉王命为上党守,焉得离耶?”

    靳黈惊道:“王有命乎?”

    冯亭道:“诚有以也。然臣于上党无所见,而守实知其险隘兵要。故不敢言!愿自归国而辞之。”

    靳黈道:”君将献上党于秦乎?“

    冯亭道:”君既有计守上党,臣当遵之。献上党于秦,臣复得为守乎?“

    靳黈果然道:“王既有命,臣安敢不从。当避其位,而让公也!”

    冯亭道:“臣胸中实无一策可守上党。愿守怜之。”

    靳黈道:“臣之所计,皆供君择。君为守,臣愿为卒,为君守之。”

    冯亭道:“实为王命,不敢辞也!然上党之事,实所赖也,愿勿宣于众。”

    靳黈道:“王命所之,焉得不宣。”

    冯亭道:“韩值危难,臣受其命,惟将利韩,不敢计己也。愿卿等助我!”

    靳黈道:“焉敢辞也!”一面移书各县,宣布冯亭为新任上党守,一面与冯亭商议请援之事。

    经过几天商议,冯亭把上党的事务依旧委托给靳黈,自己带着几名熟悉道路的随从下山前往赵都邯郸,请赵军前来救援。

    赵王登基第二年,齐国新君即位。新即位的齐王虽然已经成年,却是个没有长大的宝宝,政事还是由君王后处理。在威后的主持下,赵王拜田单为相,协助威后处理朝政。但不久,威后也去世了。没有了威后的支持,田单只能顶着赵相的名,干不了任何事。赵王虽然没有亲政,但辅佐的人已经换回平原君、平阳君等赵氏贵戚。

    冯亭就任上党守的这一年,是赵王登基的第四年。暮春,邯郸还沉浸在万象更新的喜庆气氛中。秦国在南阳频频得手,并没有引起赵国君臣的注意,认为那只是一些不重要的小城暂时易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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