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引发大规模饥荒,死些老弱病残,那也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伴随着一场又一场风雪,时间进入腊月。魏国上下已经开始议论如何开启和谈,如果和谈,可以让出什么地方。多数的意见是,把轵和温都让出来也可以接受,只果只割让轵,那就是胜利!至于垣?那就不要提了。和风之中,连郭先生也减少了派往对岸的暗探数,因为每天探听回来的消息都差不多:秦军在邑里内驻扎,邢丘和怀守在城内。有时城内的人缒下来拾些柴,城外的秦军也不加干涉。

    说是战争,其实并没有真动刀兵。

    就在魏国准备遣使求和之时,怀令遣使急报大梁:秦人放弃邢丘,将集全力攻怀。信陵君急让郭先生派人过河查看。暗探还没有回来,就得到邢丘被攻克的消息。

    两天后,邢丘令带着几名家臣回到大梁报告,称邢人久被困,十余日都只得一食;秦人离开后,邢人开城到野外找吃的,却被秦人杀了个回头;城上望见秦军回来,急擂鼓报警,但那些出了城的邢人就算听到鼓声,也不愿回城据守;守城的士卒见几乎没人回来,也不知是该继续开着城门等人进城,还是关上城门据守,犹豫之间,秦军大入,邢丘令仓皇而逃,其他官员不知所之。

    信陵君、魏齐和晋鄙于座中听完邢丘令的讲述,俱各沉默不语。邢丘令也是宗室,家住大梁城北,在座的人无权对他采取任何惩罚措施。信陵君道:“邢令弃城守而归国,臣等无礼,将报于王。愿令归家俟之。”

    邢丘令伏拜道:“臣失所守,干犯国法,自当待罪家中,虽死不敢有怨!”

    让邢丘令回家后,大家都望向晋鄙。晋鄙也丝毫没有犹豫地道:“邢丘既失,怀必不保也。”三天后,消息传来,怀县在商贾们的压力之下开城投降,怀令潜逃,不知所踪。

    占领了轵、温、孟津、邢丘和怀后,魏国在南阳的势力基本被清扫干净。但有趣的是,秦军没有动韩国在南阳的城邑。魏国君臣对这一结果大感不解,也不知该怎么办好。现在战事已经结束,连割地的余地都没有了。

    秦王把刚刚获得的土地也划归河东郡,调上郡守武安君白起为河东守。李冰被委任为蜀郡守。率兵夺取了邢丘和怀后,五大夫等追随太子的一众随从被将功折过,重新任职。在武安君的推荐下,他们全都在河东郡担任不同职务。河东郡一时成为全秦国的焦点,除内史外,力量最为强大的郡。

    新夺取的城邑迅速被编户,在武安君强力压制和张禄的有力推动下,秦法在新占领区推行。

    眼见秦人占领南阳后并不退出,后面设立官吏,推行秦法。魏国上下开始有些发毛。原来以为,秦人吃完了南阳的粮食就会离开,魏国只要收拾秦人离开后的烂摊子就行。现在,秦人并不离开,魏国想收拾烂摊子都不可得,秦人帮自己收拾了,魏人顿时傻了眼。信陵君这时才依稀领悟到侯嬴的判断准确,以及秦国占领南阳有可能带来严重后果。南阳绝对不是“边邑”两个字所能概括的。

    邢丘和怀被秦占领,并没有减少魏人对新年的热情。普通的魏人还是照例购买年货,走亲串友,杀猪宰羊。由于今年的盐格外便宜,富裕的家庭都多腌了几斤肉或鱼;普通的家庭也在晚餐时得以点缀些盐梅。

    河东郡轵关以南各城,都被允许按旧例过新年。魏、韩、赵的历法相同,各城邑之间基本不按国家划分,互通有无,整个南阳地区也沉浸在节日的气氛里,刚刚熄灭的战火好像已经是遥远的过去。

    立春这天,信陵君大宴宾客,声言自己将投师学艺,各大臣、宗室尽皆到府,连魏王也派来使者,奉上师礼。魏公子府喜气洋洋,张灯结彩。

    信陵君亲自驾车,以仲岳先生为车右,带了家人、门客随从,驱车来到夷门。侯嬴已经得到信陵君的通报,将来拜师,这一日就在夷门卫所内等候,夷门士卒除了当值的以外,也全都聚集在卫所内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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