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也。由是观之,赵得一而失二,而秦无所失。赵为劣,秦为优,臣与君上也。”

    信陵君道:“为之奈何?”

    张辄道:“天下能抗秦者,惟赵也。故赵不得为失。今赵有失,乃当助之。”

    信陵君道:“何以助之?助赵击秦乎?吾恐魏明天不保也。”

    张辄道:“宁新中孤悬于外,四面皆赵也。弃之与赵,退而守荡阴,于吾则则弃难守之孤城,于赵则得一大邑。赵必德魏,而仇于秦……”

    信陵君打断道:“魏地狭而民众,犹当拓地以安民,奈何弃祖宗之地,而致难言之德?”

    张辄道:“非臣敢轻言弃取。其势所在也!即如今日,若秦若赵将攻宁新中,魏焉得救?不救而失之,仇也;割地予赵,德也。愿君上查之。”

    信陵君道:“诚恐朝议难通,而王必不允也。”张辄见信陵君不纳,也就不再多言。乃与郭、岳二先生商议他事。

    信陵君思量良久,突然问张辄道:“先生无故而教吾割大邑,必有所见!敢请先生顷心一言!”

    张辄道:“安邑,魏之宗庙所在,昔先王尽献之秦,秦乃归其民。何者?其势不可有。若必守安邑,大梁或将虚也。故先王弃之如敝帚。宁新中,魏边邑也,距邯郸不过百里,距大梁三百余里。邯郸轻兵而进,朝发而夕至;而大梁犹未之知。四至皆泥沼,而可耕者少。虽当要道,只招祸也。若今秦之入宁新中也,拒之则秦怨,纳之则赵仇。何如弃之!”

    信陵君思忖半饷,道:“其赵有使至乎?”

    张辄道:“魏使之请于邯郸也,赵王念兄弟之情,而与秦和,而怨归于魏也。今武安为秦所据,粮种尽失,春耕在即,武安其将无收矣。若得宁新中,武安之失必复,而赵力无损也。赵无损则能与秦相争,期之十年,而天下之势力可复,战国可成矣!”

    信陵君道:“魏失其地,奈何可复?”

    张辄道:“失一边邑,而得腹心无恙,所得不亦多乎?若赵与秦和,秦必用武于韩魏,天下残破,而魏宗庙难守矣!必也复赵,令与秦争,君上编练邑民,能得三十万众,以之御则固,以之攻则克。彼之时,岂一宁新中所足取耶?”

    信陵君道:“邯郸所欲果然若何?”

    张辄道:“赵王或将与秦和,与秦交质!”

    信陵君道:“何以和?”

    张辄道:“太原三邑乃入于赵,而秦不究;济东三城,秦亦不取。乃为和。”

    信陵君道:“秦人入邯郸之恨,王其忽乎?”

    张辄道:“或俟之异日也。方今之时,必坚赵抗秦之心,而补赵之缺。赵心定,绝于秦,事乃有为。”

    信陵君道:“未可必也。先生且勿与也,必俟诸公之议,然后方得。吾等未可启之。”张辄见难以说服信陵君,只能无奈地和岳、郭二先生交换了个眼色:不舍小利,焉能成其大者!

    在洛阳秦安的宅院前,一人正在求见郑安平。家人告诉他,家中并无其人。那人说,自己亲眼所见,确定不虚,就是那位常随公子左右的壮年。家人通报进去,郑安平悄悄出来看时,认得竟是管仲明。郑安平进去向张禄报告,说是管邑的一个邑民,据说在洛阳某位富商家当师保;当初管邑百废待兴,自己曾打算借助管仲明的力量,让管邑兴盛起来,所以有一些往来。张禄想了想,就让黄歇陪着郑安平去见管仲明。郑安平让家人把管仲明带到后门,郑安平和黄歇在那里等他。

    管仲明见一郑安平,立即上见伏拜于地,道:“不意与大夫相见于此!”

    郑安平扶起管仲明道:“先生休要如此,某因事亡命天涯,愿先生勿得声张!”

    管仲明道:“微庶已尽知。大夫以义,弃官而奔,草莽之中皆道大夫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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