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其勿虑!”黄歇这才带着众人回到馆驿。

    进入馆驿时,黄歇忽然看见张禄那个熟悉的身影。急忙上前,道:“张卿其将发乎?”

    张禄道:“非也!”指着一处房舍道:“臣之客郑氏居于此,臣故在焉。”

    黄歇道:“何不往见之?”

    张禄道:“旅途劳顿,故未之出也。”

    黄歇道:“是吾之过也!早朝之时,便闻郑、陈二子入咸阳,必入此馆驿!见不及此,愚也!”

    张禄遂引入内,郑安平和陈四都迎出来,见黄歇也来了,赶紧见礼。黄歇道:“共居一馆,却未相见,实出意外!”

    郑安平道:“微庶何人,敢拜太子、左徒!”

    黄歇道:“非此论也。吾今佐张卿,与大夫同侪!”

    郑安平道:“早晚侍奉,不敢忽也。”

    黄歇转向张禄道:“廊下粱肉尚充,夜来一餐,愿勿辞!”

    张禄想想,道:“左徒所赐,未敢辞也。”

    黄歇道:“趁此日色尚早,敢请同往敝处一议。”

    众人一起来到黄歇的院子里。黄歇将张禄等三人让在客位,自己和芒氏三子坐了主位。其余人皆离开,家臣们下去做饭。

    黄歇道:“自张卿之去也,臣久思说辞,请诸公听之。臣以为,欲说魏王者,必先告赵王之弃信而背盟,复告以秦思同盟之义,而欲救安邑之军。然后开言借道,或可动之。”

    张禄道:“魏允秦入南阳,其易如反手。所要者,在取利也!臣以为,魏军入安邑,秦遣使以责之,复以陶军之起以逼之,曾不以胡阳为说,乃得之。魏王或以三晋盟以要之,乃言赵之背信,尽灭韩魏。是乃可也。”

    黄歇道:“安邑之魏军,残兵也,魏或弃之而不顾。陶邑,小邑也。兵不过万,威不加也。若但责之,恐难如意。不若以利诱之为得。”

    张禄道:“以残兵归国,非大利也。似不足以诱之。若陶之兵不足威之,敢以楚为言?”

    黄歇道:“楚残破之余,何敢言威!”

    张禄道:“非敢用楚,但以威加之而已!臣之出于洛阳,左徒在侧,或以二三子使于大梁,示之秦楚一家,而魏必无异心矣。”

    黄歇心中气恼,这明明是要借机把楚拉下水嘛!遂言道:“臣或当告于敝王。”

    张禄道:“若告大王,则几之秦军尽付鱼鳖矣。左徒其权之。大王以楚国外事尽付左徒,此事乃于左徒一言而定之,他人焉得为言!”

    黄歇道:“臣亲赴大梁,以言说之,相机而行,不劳秦一兵一卒,亦无寸土只钱之费,必能通也。”

    张禄道:“臣则遣使,径入邯郸,以与赵和。但赵不为害,左徒之辩,必动魏王!”

    黄歇思忖良久,道:“若直和于赵,何必再通大梁!”

    张禄道:“和于赵者,退赵兵也。和大梁者,通魏道也,二者并行而不悖。”

    黄歇心里想的,是一定要让秦赵相争下去,如秦赵议和了,那还有什么可谈的!但这话又不能明说。沉思片刻,黄歇道:“诸侯所以亲秦而弃赵者,非以秦之信义,盖由秦强而赵弱也。秦遣使媾和,是示秦弱于天下也,诸侯宁勿弃秦而向赵耶?故臣以为,秦媾于赵,非不得已,未可行也。”

    张禄不吃他这一套,道:“秦韩魏三国伐赵,赵一出,而三国皆负,秦退困于几,魏遁行于安邑,韩人不知所终,或为赵所擒矣。赵之强,已为天下之所知;秦媾与不媾,焉有别耶?”

    黄歇道:“非如卿之所谓也!三国同伐阏与,欲报三城之仇,而秦入于邯郸而残破之,天下之士,无不以秦之为强,而赵之为弱也。蔺、离石、祁,肌肤之疥也;邯郸,心腹之痛也。赵以肌肤之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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