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所部赶上,将赵军一排排砍翻。赵军大势已去,却仍然不顾伤亡,拼命作战,连重伤倒地的人坐着也端着武器,作出格斗的姿势。但郑安平知道战斗即将结束!

    果然,不久秦军中传来一阵欢呼,赵军一方的鼓声停止了,大旗倒下。赵军顿时一片寂静,看着秦军冲锋而至,各营不约而同地响起钟声,士卒们扭头就跑。秦军随后追击,赵军溃不成军,被完全驱离了营地。这时,秦军其实已经阵型散乱,差不多都在各自为战。终于,中央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号角,终止追击,各营停下整队。

    司马靳率领后军赶了上来,后军不停,穿过赵军营地继续向赵军撤退的方向前进。司马靳下了车,只简单地向浑身是血的公大夫道:“但斩首级,护伤员归营!”

    过了营地其实就到了滏水西桥。平时看上去十分宽阔的桥面,塞满了溃退的士兵不时有人被挤下桥来。会水的干脆直接跳河泅渡,河面上满是人头。

    追踪而至的司马靳岂能放弃如此机会,大肆收割着战利品。一阵阵箭雨从天而降,一片片赵军被射倒,河水都被染成血色。赵军此时已经无力回身抵抗,只是一门心思地想着过河,或跳水或上桥,后面挤前面,把一些不会水的也挤下河去,活活淹死了不少。大约半个时辰后,屠杀才告结束。司马靳割下了二千余级,心满意足地收兵而归。而这时,留下来的前军,刚刚来得及给伤员裹好伤。

    那些被划破皮肉的,几乎不用包扎,鲜血已经凝固,包扎一下只是给一个心理安慰或者稍微减轻一点疼痛。创深至骨的是救治的重点,他们一般出血不多,但伤口容易发黑、溃烂,需要把黑血完全挤出来,直到流出鲜红的血液,而这是一个痛苦而漫长的过程。有的伤员被开肠破肚,只能简单地把肠子塞回肚子里,再用布裹严实,老实说,他们能不能活下来,全靠运气——而多数人是没有这个好运气的,他们有些人甚至只求早死。骨折的不多,多数是臂骨,被沉重的柲砸伤,一般找几根木棍用布条捆扎固定就算完了。虽说都是最简单的处理,但由于几乎受伤的人很多,还是花了很多时间。

    赵军的人头就挂在他们自己的营栅上,司马靳只简单地问了问数目。赵军的营地非常简陋,仅仅用很细的木棍支起营栅,每个营地有十乘辎车,牛在打仗时受了惊吓,多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赵军主将的旗鼓车被完整地缴获,车上的三人谁也没有跑,安静地坐在车旁。驮马被束缚在营门旁,由一队秦卒守护。司马靳过去,问道:“臣秦五大夫司马靳。敢请尊驾!”

    三人立起,一人道:“臣赵万人将准,是二者皆臣族子,仲与季!”

    司马靳问道:“皆赵氏?”

    赵准道:“然也!”

    司马靳痛心疾首道:“皆赵氏,何相争若此耶!”赵准不答。

    司马靳派一名军使回报武城,司马军大获全胜,赵军万人尽殄,擒万人将准!军使飞奔而去。

    司马靳担心武城城防薄弱,只有千余老弱残兵,大军返回时,不令停止,直接开回武城。公子异人一直跟着后军,几乎没有遭遇什么危险。司马靳竟然把率领全军的任务交给了他,只嘱咐各位公大夫、官大夫好生辅佐。众人知道这是为了归功于公子异人,竟都心领神会。他们还用找回的一头牛拉了一乘辎车,将赵准等三人带回武城。

    率军突击的公大夫也受了好几处箭伤。他虽然走在突击集团中间,但没有参与格斗,只是吹号。周围的人也有意识地保护他。他没有用旗帜,所以赵军并不知道最高指挥官竟然就在突击集团内部。而且秦军中,按条例作战似乎已经成为大家的习惯,对指挥官的依赖程度不如赵军,不像赵军一旦旗鼓车被擒,立即全军瓦解。他已经裹好了自己的伤,正在各处巡哨,安慰伤员,有时也上手帮帮忙。司马靳用号声将他召来,见了他,十分亲热地叙礼问候,狠狠地劝勉了他几句好话。然后问他左翼的指挥是谁。公大夫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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