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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三个家庭和驿卒们都来了,四名仆妇,除了生了孩子的,其他三人也跟着侍候。郑安平和曹包在前,其他三名官员居中,四名驿卒在后,再往后则是一堆妇人,以高大的巴姊为首,浩浩荡荡地出了城,管城几乎一空。

    张辄问道:“管邑人丁稀少,诸公何计?”

    郑安平答:“以臣之见,莫过招募流民,引流归田。”

    曹包道:“惟所虑者,在流民不习王化,刁顽不灵,民虽众,而田野荒芜,士卒不备。不堪其用。”

    张辄道:“吾观诸公,娶妻经年,奈何无育者?管邑之中,妇人甚多,得孕而生者几何?”

    曹包干笑道:“臣等日日努力,奈何不从人愿!”

    张辄道:“管邑人少,诸事难以措手。事涉家国,诸公慎勿忽之!管令所言招募流民,吾意可行。纵不能垦土习战,犹可备生育。亦非无益。流民之至也,诸公但以严法治之,示之以威,动之以利,未有不归王化者也。”

    郑安平和曹包都道:“谨喏!”

    张辄道:“粟尉已得三子,虽幼,亦管之幸也。左右伴新婚,当景行粟尉,早得贵子。曹先生……”

    还不等张辄说出口,曹包赶紧道:“未敢惰也,非敢惰也!”

    张辄道:“非止勿惰,犹当有成!”

    曹包道:“然也,然也!谨喏,谨喏!”众人哄笑。后面的女人离得远,不知所以,皆问驿卒。驿卒把刚才的话学了一遍,把大家全都闹了个脸红心跳。

    见张辄不再提张禄的事,郑安平稍稍安下心来。大众彻底地在管邑四周游荡了好一阵,见日沉西山,天色渐暗,才回城炊饭。张辄来了,自然有鱼有肉,与平常大不相同。众人都聚在郑安平的宅中,官员坐于堂上,驿卒坐于廊下;妇人们都在后宅,亦是贵妇入室,仆妇廊下,孩童都随其母。五旺和五儿负责炊事。凡坐堂上的,男人都有两片肉、一片鱼,妇人只一片鱼,廊下的不分男女都只一片肉;但粥管尽饱,可加盐梅,众人尽欢。

    夜间,郑安平把大堂让给张辄,自己与小奴回到后宅。张辄并未立即就寢,而是步入庭中,唏嘘吐纳,抻筋拔骨,拽步行拳,只练了一个多时辰方才罢休。

    送走张辄后,郑安平一直心神不宁。他的心思最早被小奴发现了,询问其故,郑安平不敢直言,只是支吾。小奴就把郑安平的动静告诉了巴姊。巴姊告诉她道:“此事非大非小。管令一友,得罪魏相,为其所逼,几毙,而管令救之。今为人所识,君上遣张先生咨之管令。管令虽诈作不知,其实行迹败露,为张先生所知。惟不说破耳!”

    小奴有些惊慌道:“诚若是,为之奈何?”

    巴姊道:“勿虑也。张先生既不说破,必有解救之策。魏相之事,自有君上应承。”

    当天晚上,小奴就问了郑安平:“汝所救何人,得罪贵人?”

    郑安平当即头皮发炸,问道:“汝从何而知?”

    小奴道:“吾见君心神不宁,乃咨之巴姊,其言如此!”

    郑安平道:“巴姊何言?”

    小奴道:“巴姊言,管令之友,得罪魏相,而管令救之。今事败露,君上乃遣张先生相询。君虽不言,其行已露。先生详做不知耳!”

    郑安平道:“此必张先生计于曹先生矣!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小奴道:“曹先生既言于巴姊,必知其详。君其咨之,以为进退之策。”

    郑安平道:“恐为所误!”

    小奴道:“巴姊言,张先生既不说破,必有解救之意。君其咨之。”

    郑安平道:“吾将何言?”

    小奴道:“复有何言,但实言之。巴姊既知,曹先生焉得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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