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至,乃惊起五人,一人为吾弩箭所中。次日,复于管邑外得见五人至管邑,其形貌体态,无一不肖,故知其为夜袭废城之秦士也。至帐中,乃其中三人,故皆得识。”

    豕三道:“郑兄能肖其形态否?”

    郑安平见豕三将称呼从“郑公子”为“郑兄”,遂放下手中的鬲,道:“其人有二剑,一短一长,斜置腰间。夫戈、矛者,用金不过十两,而剑逾斤;长剑者,犹为秦之孤技,他国所无。佩双剑者,必秦之剑士弗能为也。其行也,前后相合,举手投足,无一不合。非出军营,不能若此。”于是模仿着那夜所见五人之步态,走了两步。

    豕三道:“是三子,何得而亡?”

    郑安平道:“吾身为所刺,脑遭重击,昏毙于地。他者不知。后风闻乃毁面自戕……”

    豕三道:“要郑兄得知,此五子非秦剑士,乃侠士也。”

    郑安平惊道:“既为侠士,奈何刺信陵君?”

    豕三道:“信陵君能无仇乎?”

    郑安平道:“弟闻侠士之行也,非恶不除,非义不举。信陵君仁义布于海内,非有恶行之所闻也。奈何仇之?”

    豕三道:“闻信陵君外怀忠义,内藏祸心,贻害国家,重累社稷,宗庙不安。故当除之!”

    郑安平道:“此言何出?”

    豕三道:“言此者,久在庙堂,深谙政事,世故通达,谋事老成。其所言曰,魏王,英明之主也,奈魏公子,枭臣也,立于王侧,凡王所举,必谏之阻之。门下有客三千,皆亡命也,惟听于信陵君一人,出入王宫,曾无禁止。王忧其性命,食不甘味,卧不暖席,孜孜以求灭之。”

    郑安平道:“吾所知者则异是。魏王暗弱,事常不决,每赖信陵君而决之。今者秦之败芒氏也,信陵君亟出,乃挽败局。王故赐之以管邑五十里。兄友弟恭,未闻相害也!”

    豕三道:“管邑不过里许,何得五十里?”

    郑安平道:“怀近来远,此圣人之所为也,又何怪耶?”

    豕三不禁笑了,道:“管若易归,岂待今日!”

    郑安平道:“编户齐民,民之所望也。今得之,焉弃之?”

    豕三道:“兄其知纵横天下之快意乎?兄其知枯守一地之空寥乎?”

    郑安平道:“民聚而成落,落聚而成邑,邑聚而成国,国聚而成天下。聚而成之,乃有上下尊卑亲疏之别,礼义存焉。岂枯守之有哉!”

    豕三道:“如吾兄弟之纵横乡里,如曾兄之纵横天下,其快意者,岂有尽哉!”

    郑安平道:“诸兄若与弟论政,当请入座,围火而谈。”

    豕三看了看四周的几人,便道:“也罢,且听郑兄议论!”

    郑安平在院中拢起一堆火,几名侠士围火坐下。郑安平道:“诸兄此来,各怀利刃,是欲取吾命乎?”

    豕三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柄铁椎,掷于地上,对大家道:“但各出其刃!”于是大家都从袖中取出各式各样的利刃:长的短的、弯的直的、轻的重的,不一而足。

    郑安平看了,笑道:“诸兄既怀刃而来,奈何手下留情?”

    豕三道:“吾等皆以汝仗势而胜,诱客入而围杀之,今知乃为汝所喝破,是技不如也。各为其主,兄乃真义士也。得观其创否?”

    郑安平解开皮甲,脱下上衣,露出胸膛,肩胸部两处狰狞的创口好像一双恶魔的眼睛瞪着众人,众人都是一个激灵;左胸前大片的创口,仿佛裂开的大嘴。豕三道:“兄真英雄也,身被数创,犹凛凛也。”

    郑安平重新结好衣裳,披上甲,道:“诸兄今来,必有所教。弟愿闻之。”

    豕三道:“侯兄所命,不得害汝性命,吾等不服,亲来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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