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报道:“日影已入圈中。”众人了齐出去看,也都嚷道:“入了,入了!”

    巫师取了一只刀币和一只矩尺出来,静静地立在旁边,看着已经没入圈内的日影一点点往中心缩短,当进入第二圈时,巫师迅速把底座转过来,将座上的一个小缺口与日影重合,用刀币沿着缺口划了一道线,立即将底座撤去,用矩尺比着,划出一个深深的“十”字。

    回到堂内,把所有的东西都拿起、放下一遍,把这些东西一一收进背架中,便要告辞。郑安平赶紧道:“时近晡时,愿先生勿嫌轻慢,少啜一粥再归。”

    巫师十分爽快地同意了。

    吃完晚餐,郑安平驾车送巫师回家。巫师说,他回家再算一算,明天就带他们去点穴。

    第二天,郑安平吃过早饭,复驾车至梁西驿。

    巫师在昨天画好的十字上勾画了一阵,引出一条线来,道:“沿此向而行!”出门测了方向,巫师带着几人越沟过坎,不依大道,只顺其向,除非前面有人家挡住去路,方才绕道。众人闭了门,都跟在巫师后面。

    约摸走了二十里地,巫师突然一拍大腿,道:“不意乃是穴也!亡者定非常人,来日必祐诸贵人!”

    众人不解其意,巫师指道:“前乃鸿沟也,鸿沟之北,两水之间,复有一片高阜,其间环抱,实藏纳之所也。吾意必也贵人乃可得之,不意竟应在尊驾!尊驾目下虽为人差使,早晚必为人上之人!此穴谨送,但得二三百钱可也。若需烧送,再议,决不敢妄取。”

    众人都看郑安平,郑安平道:“先生所言是也。二三百钱诚无多费,惟吾四人皆小卒,衣食一仰官给,若非信陵君相助,曾无丝毫供祭。不如先往观之,如为高阳善处,信陵君所赠丧仪一串,权为谢礼!”

    巫师道:“巫者所为,非可以钱财论也。点穴定位,要在其心;其心必诚,其行乃和。神鬼皆知也。吾虽不欲,其奈鬼神何!吾观灵前所奉衣冠布帛,其制犹可,但充其直!”

    郑安平道:“微贱等身无长物,不忍吾兄空身而去,愿以衣冠相随!”

    巫师道:“如此好穴,竟此贱出,鬼神弗福也!”

    郑安平道:“愿巫者尽心祷之,以告微贱等贫乏之状!”

    巫师道:“也罢,也罢!吾与汝等且再书符上奏!”

    正谈论间,小四突然道:“有大众将至!”

    其余三人变了脸色,不约而同地伏地静听,脸上都露出惊恐之色。粟兄相四周看了看,指了指后面不远处一道小沟道:“且往避之!”

    巫师不明究里,还要问时,郑安平一把拉住,简短道:“兵至矣,速藏!”

    巫师也吓得变了脸色,道:“何处?何处?”

    郑安平道:“前锋已至十里之外。”拖着巫师进入躲进粟兄所指的那条小沟。

    小沟条长着高高的野草,沟虽不深,但也可以隐蔽身形。粟兄道:“沿此沟而下,可以至驿边。”

    郑安平道:“沿此沟而下,恐遇其祸。若兵至,驿亦危地,在驿且逃,焉有再入之理。盍暂隐此地,邂逅有事,或上或下,尚有其便!”

    犬兄道:“郑兄所言是也。不可冒然归驿,以入险地。”

    粟兄道:既如此,兄其隐之,吾当为巡探!“顺着沟跑出几步,上了沟,沿着一溜灌木掩护,快速前出。

    郑安平把耳朵贴在地上,仔细聆听,行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不久就看见粟兄匆忙返回,道:”秦人!沿河而上!“

    然后就看见两个整齐的阵列,在鸿沟两岸,夹河而上。

    在鸿沟和这条小沟之间,还有一条不太宽的小河,构成一个天然屏障,秦军的队列始终保持在两条河道之间,没有跨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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