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亦曾引荐,故得晋拜见。”

    侯嬴道:“张先生何以引荐?”

    陈四道:“张先生曰:‘随卫陈四,进退有方,举措得力。二公得出虎穴,实赖二人之力也。’君上言:‘陈四兄何在?’吾即得拜见信陵君。君上言:‘陈兄家乡何处?’吾答道:‘贱庶家户牖,投大梁谋生,幸得车先生枉顾,追随左右。’”

    侯嬴问道:“君上复何问?”

    陈四道:“君上不复与吾言。乃令贵客先行入营,车先生、韩不申随之,郭先生护之。惟留张先生,以护后队。”

    侯嬴道:“二公入营戴罪立功,乃出信陵君之口?”

    陈四道:“然也。”又回忆了一下,立起身来,边比划边学道:“信陵君道:‘卿乃王臣,孤岂能罪之。孤少年掌兵,愿二卿佐之。’二人道:‘罪臣岂敢。愿效犬马之劳。’”

    一人问道:“信陵君请二人相助,何二人回言‘罪臣岂敢’?是不愿相助乎?”

    侯嬴解释道:“信陵君何等人也,二人若助,岂非相辅之位?故曰‘罪臣岂敢。’但尽臣子犬马之劳耳,不敢称辅佐。仍愿入营立功,但非辅佐也。”

    那人道:“口不应心,真不爽利。”这句天真的话,自然引来周围的人一片笑声。

    侯嬴道:“兄快口直言,真真爽利。惟不行于君道也。”

    众人于笑声中议论了一会儿庶人之礼与君子之礼,方才消停。侯嬴才问道:“车先生亦先行入营相助信陵君?”

    陈四答道:“然也。”

    侯嬴道:“汝知先生何人?”

    陈四答道:“此人所皆知,车先生芒将军府智囊也。”

    侯嬴道:“车先生为信陵君谋乎?”

    陈四答道:“然也。何为而不谋?”

    侯嬴道:“勿得匆忙,细思再言。车先生为信陵君谋乎?”

    陈四略一思想,即肯定地答道:“为其谋也。点军毕,信陵君即访车先生于偏营帐中。吾得侧身其旁,听得明白。”

    侯嬴道:“汝但言其详。”

    陈四道:“点军方毕,君上即入营拜访,先生亲至帐外相迎,吾侍其后。君上先与先生相礼,复与吾相见。同行者有张先生、钟先生、箫先生,领军者二人,连先生入帐者七人。吾侧身于帐口侍候。众人先让座位少顷,议定以军礼,君上居中,文武分列。文列以车先生为首,箫先生居武列末。”

    见陈四说得条理分明,侯嬴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陈四道:“君上言:‘先生深入启封,必有以教我。’”

    一人忽问道:“何启封令不敢当‘辅佐’,而车先生当以‘教’字?”

    侯嬴解释道:“启封令者,魏臣也,世食粟于魏,故当效犬马之劳;车先生,客也,请则教之,不请则不言,不和则离,无君臣之分也。其尤者,车先生,芒府之客卿也。食粟于芒府,非魏也。故公子当请教之。”见众人有恍然之色,侯嬴示意继续。

    陈四道:“车先生道:‘有故人访知二公在花坊,某奉主命入启封而拔出之。二公皆愿共急国难,遂与某出,幸遇公子,故得出也。’君上赞道:‘先生孤身入虎穴,援出二公,利益国家,功莫大焉。’先生道:‘非某之功也,实赖陈兄及老先生之力。’”

    众人道:“车先生亦表陈兄之功,陈兄飞腾之日有时矣!”

    陈四一笑置之,继续道:“箫先生问曰:‘启封军情若何?’”

    侯嬴打断道:“言及老先生,信陵君曾无一语相询?”

    陈四想了想,道:“似言之,欲先生引出晋身。先生答曰,老先生不愿出士,不得为请。”

    侯嬴沉思片刻,示意陈四继续。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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