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自己的感情问题,吕大夫轻咳一声,摸摸鼻子:“你们家楼工已经走了啊?”

    于月点头,把手里一直拿着没有放下的炖肉塞给吕大夫,“这是楼工做的红焖羊肉,你跟婶子一起吃。”

    随后又道:“您别转移话题,你要是真有这个心,就跟婶子领证,以后就算有什么,你们家那边儿也不至于把婶子轰出门去。”

    吕大夫家里的情况她差不多也算是了解的,没有几年这段至暗时刻就要过去了,吕大夫的医术了得,摘了帽子肯定得回帝都,到时候白婶子怎么办。

    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他点头:“你这操心的丫头,我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能不知道这个?”

    于月没有在书房看到单人床,就知道两人住一个屋里,寻思吕大夫也算是老当益壮了。

    不过老爷子嘴硬,她也不跟他抬杠。

    “闻到香味了。”她吸吸鼻子,“您老有口福啊。”

    “嗯。”吕大夫拎着东西,起身走在前面,带她回到客厅。

    “你婶子做饭是好吃,一会儿你多吃点儿,也不知道楼工怎么养你的,这么长时间了竟然一点儿肉都没长。”

    于月笑:“这您就冤枉楼工了,他天天变着花样的做饭,是我这身体不吸收,长不上肉去。”

    她也是经过半年的调养才发现这个问题的,不管吃什么好吃的,她就是一点儿都不长肉。

    吕大夫皱眉,“一会儿吃完饭我给你把脉看看。”

    “那感情好。”

    吕大夫传自国医圣手,医术自然没的说。

    于月给自己开了两服药,见效太慢,最后她都懒得喝了。

    白梅得知她来了多切了许多牛肉,于月的碗里面还放了一个荷包蛋。

    见吕大夫也拿碗要盛,她用筷子拍开他的手:“你先喝汤,不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样么。”

    “……看看,什么世道啊。”吕大夫手背上浮现两条红痕,他摇头叹气。

    于月抿唇而笑,眼底亮晶晶的,像是落了星星。

    “正好今天小于过来了,下午要是有空的话,带着我去买点儿东西吧,这距离过年还有段时间,总不能天天在家吃面条。”白梅看吕大夫跟于月相处自然,就知道这老头子是十分满意于月的,自然也想跟于月打好关系,以后她不在的时候,也有人帮着看着点儿吕大夫。

    吕大夫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吃上面太随意。

    “好啊,今天我休息,吃过饭可以跟您一起去供销社,正好我也买点儿干果。”她握着勺子,搅动面汤,唱了一小口,咸淡正好。

    吕大夫在白梅面前倒是变了个人,嗦了口汤,嘟囔道:“面条怎么了,面条多好啊。”

    “你胡说八道些啥呢,现在精细粮多不好弄你不清楚?这二八粉也就过年能吃上,旁的时候你吃啥,也不想想自己的胃。”

    也就是食堂有馒头供应,吕大夫时不时能打个牙祭。

    说到这儿,白梅也没心思吃饭了,筷子一放,忍不住掉眼泪。

    吕大夫没想到就两句话的事儿,这人就哭了,放下勺子,手忙脚乱地安慰:“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在农场天天吃黑馍馍的时候不也活着了。”

    白梅不好意思地看了眼于月,“丫头,婶子不是说你呢,实在是你们吕大夫太不省心了,以前在农场把胃吃坏了,好容易将养到现在这个地步,每次我来了,还要顿顿吃白面。”

    那些白面都是她跟人换的,特意留给吕大夫吃的。

    结果每次过来,这面粉跟她走的时候大差不差。

    想也知道这人有多敷衍了。

    于月心里尴尬,只能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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