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底下那数条线移动,最后定格在自己那只重伤的右臂上。

    眼前忽然亮了起来,医院顶上雪白的灯光刺眼。

    她怀里还抱着紫草从前亲手做的那个卡通抱枕,静静地看着走进门里的青年。

    他穿着白大褂,兜里别着三支笔,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越发衬得那张面容俊秀斯文。

    胡川穹坐到她面前,目光温和地问,“阿孜你最近怎么样?还是困在那个游戏里出不来吗?”

    “嗯……”

    言孜头疼的厉害,但眼神还是往门口方向望去,“紫苏和言茴呢?他们今天也都没来?”

    胡川穹愣了一下,旋即苦笑摇头,“阿孜你又记错了,阿茴和紫苏已经进那个游戏执行任务了,而且他们的灯都已经熄掉了,估计是……”

    回不来了。

    剩下的几个字,他没有说出来。

    因为言孜的神情又开始恍惚起来了。

    领队的高良姜死亡之后,她受了极大的刺激,外加上污染,精神状态一直都很不稳定。

    不仅是右臂无法修复和身体上的重伤,认知能力更是受到极大的重创。记忆破碎凌乱,经常处于随机拼凑难以分辨的状态,游离在梦境和现实的虚实之间。

    言茴等人领了任务之后,她甚至开始随机性地梦到自己进入灾厄世界。只不过很可惜的一点是,她从没遇到过他们。

    “孜姐!”

    他提高音量喊了一声。

    言孜总算回过神来,胡川穹拿着本子坐近了些,“说说看吧,这次你都遇到了些什么?”

    灾厄世界无法向外界传递信息,所以言孜每次进入之后,都会用特殊符号在木筏上面做好记录,方便将这些带回现实尽量进行描述,而这些信息十分重要。

    “我这次梦到了一个时钟、一个很大的时钟……上面全是灾厄生物的阴影……”

    言孜修长的手指攥紧身下床单,每次从梦醒回忆都十分难熬。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记忆混乱的原因,还有灾厄生物本就不好形容……

    “那些主宰应该全在上面,但其余的我还无法判断,它们似乎并不是按照污染值数来排列的……”

    她声音嘶哑,像含着一把沙子,“我见到了时钟24的那个主宰……”

    “还记得它是什么样子的吗?”胡川穹眉头蹙起,记录下来。

    言孜摇头,空洞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恐惧,“它的样子我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只觉得很大很可怕、不能看不能听……会让人发疯的……”

    仪器忽地滴了一声,亮起红灯。

    隐隐错成篝火架子的模样,鲜红火光跃动。

    像两张无缝衔接的书页般,不断在眼前来回翻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