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溪边走了大半日后,在最前方带路的青松,乍然振臂发出了一声响亮的欢呼,“我们终于走出来了!”

    随后,众人眼前一亮,晴空下,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便印入眼帘,格外清新畅亮。

    是久旱逢甘霖,亦是久困得自由,众人皆面向广阔天地,难掩兴奋之情,欢呼雀跃,自由吐纳。

    然申无谓上一刻还在兴奋,下一刻就又开始愁眉苦脸,“出是出来了,可如今却不知身在何方?小苦,你快看看,哪里才是往北的方向。”

    那幅路线图上,凤尾峰便坐落在雾中山极北之地。

    宁何苦再次抬头望天。

    深山之中,常因地势气候原因,昼短夜长,日照稀缺,常年是白日不见阳光,夜晚不见星辰。

    若身处这无日无星月之地,想以日影和夜间北斗之星来辨别方向,那皆是徒劳。

    李婉琰主仆三人更加分不清东南西北,也皆望向宁何苦,等他下文。

    宁何苦望了一会儿天,便低头扫向周围的树林。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一棵梧桐树上,若有所思。

    申无谓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很是不明所以然,“小苦,这棵梧桐树生得枝繁叶茂,甚为漂亮,但你看它做甚,它又不能招来只凤凰,再给咱指个东南西北出来。”

    宁何苦浅浅一笑,却答非所问:“青松翠柏,劳烦你们帮忙砍个树?”

    他竟然是要砍了那棵梧桐树。

    李婉琰虽同样不明所以然,但却相信宁何苦此举定事出有因,便微微颔首,青松翠柏即抽出腰间长刀,上前挥刀伐木。

    那梧桐树在林中说不上是特别巨大的一棵,但直径亦有两尺来长,树干坚硬,青松翠柏挥刀一下一下地,砍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方才将其放倒。

    梧桐树倒下之时,因被其他树枝羁绊牵扯,牵一发而动全身,林间“咔嚓咔嚓”的刮擦声此起彼落,响个不停。

    最终,梧桐树轰然落地,在林间砸出一片枯叶翻飞,飞鸟惊走,尘土飞扬的混乱景象来。

    申无谓望着倒在地上的梧桐树,又看着宁何苦抽出慈悲剑,将那树桩断口处给削的是平平整整,光光滑滑,方渐渐知道了后者的意图。

    原本,他也是从小在山中长大之人,后来被迫离家,师从名医,学成后便一心寻觅仇人,心中亦只有一个终点和目标,便将小时候的许多记忆渐渐淡忘。

    但淡忘并不等于遗忘,那些被尘封在心底深处的记忆,会在某个特定的时刻乍然浮现,恍如昨日。

    他想起小时候,阿爷带着他上山伐树时教过他的话,心中痛楚,鼻头一酸,便将阿爷的原话脱口而出,“由树桩上的年轮形状,便能辨别出南北之方向来。”

    宁何苦浅笑点头附和,李婉琰则好奇地前去围观,“看这树桩上的年轮,便能辨别出方向,那要如何辨别?”

    宁何苦用衣袖拂去树桩上的木屑粉尘后,一圈又一圈清晰美妙的年轮线,便赫然在目。他指着那年轮形状稀疏宽阔的一面,清声道:“此处所指的方向便是南方。”

    李婉琰虽是个水晶心肝玲珑剔透人,但那也只局限于她所身处的领域范畴之内。

    若论野外生存的能力和本领,她则知之甚少。

    故继续好奇发问:“为何这年轮稀疏的一面,便一定是指向南方呢?”

    宁何苦抚摸着那向外扩展的半弯年轮线,音声清朗,“朝向若是南方,雨水和阳光永远比朝北背阴的方向要丰富许多,因而获得的养分也会更多,树木便会长得尤其粗壮⼀些,故而年轮线就会显得稀疏。反之,向北背阴的方向,年轮线则会显得密集一些。”

    李婉琰微微颔首,“原是如此!我懂了。”

    既也指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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