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句话浮上他的脑海,记忆犹新:“还是正常的杉树好,不仅不吃人,还可治奇病。”

    这句话是早晨在水杉树林前,宁何苦随意提过的一句话,当时他并未放在心上。

    如今看来,却是另有典故……

    申无谓突然就难掩笑意,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斜飞着眼,“所以,姑娘在手臂未曾有恙之时,就已经在打听老怪的行踪咯?”

    原来,申无谓是搁这儿等着呢!

    他绕了一大圈,只不过是想要知道,李婉琰天高皇帝远地找寻自己之目的何在。

    李琬琰:“……”

    她螓首半垂,单手向申无谓盈盈一礼,诚挚道明来意,“小女姓李名琬琰,京城东都人氏,家中母亲久病不愈,而舍弟又天生弱症,故一直在找寻先生,希望您能……”

    此时,门外宁何苦的笑容瞬间凝固于眼眸之中,李姑娘后面的话也无心静听,心中惊诧:”“李~琬~琰!竟然是她!”

    屋内,申无谓斜睨了李琬琰一眼,又斜睨了睨旁边桌子上那堆珍贵药丸,冷声道:“不用找,找到也没用,老怪我治病救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治近不治远,治民不治官。”

    李琬琰:“……”

    申无谓这句话中包含了两层意思:一是他看到那些珍贵稀缺的药丸,便已然猜到了李琬琰此人非富则贵;二就是眼下他也不愿为其治疗手臂之症。

    总之就是委婉又肯定地拒绝了李姑娘的所有请求。

    苏儿急得拉紧了主子的衣角。

    李琬琰从容坐了下去,唇含讥讽之色:“原本以为名声大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医怪先生,专治这世间疑难杂症。如今看来,却~是~未~必!”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千次万次,激将将驰!

    苏儿一贯同主子心意相通,小嘴一撇,同声附和:“哼!治不了我家姑娘就说治不了,还诸多借口。姑娘,咱这一路行来,听闻医怪医术如何如何神奇,手段如何如何奇诡,却没料想,不过是一欺世盗名之辈。”

    李琬琰轻轻叹了口气,恹恹道:“罢了,当我们这两年的时光都白费了就是。”

    申无谓:“……”

    他眉头上扬:“等等,你说两年的时光又是何意?”

    苏儿亦眉头上扬,“什么意思?我们家姑娘这两年都在慕名到处找你,这次好不容易有了你的确切消息,追了上千里,方追到此处。结果呢?你连她这小小病症都治不了,更别说为夫人小公子治病了。”

    申无谓:“……”

    下一刻,他抬手阻止了欲走的李琬琰,话锋转了个急弯:“温和礼那书呆子同你是何关系?”

    这话题转得,让面前的主仆二人皆为之一怔。

    苏儿只看着主子,看其如何应对。

    李琬琰缓过来后淡淡的,如实答:“若他是东都温家的温和礼的话,那他便是小女的未婚夫婿。”

    李姑娘是个细致人,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可不能乱认夫婿。

    申无谓满意地笑了,“既如此,看在那书呆子还算本分善良的面子上,老怪我就做件好事,帮他个忙吧。姑娘且先坐着,待我去准备一番。”说完转身就走。

    此时屋外的宁何苦早就闪得没了影子。

    苏儿:“他这意思,是肯为姑娘治手了?”

    李琬琰则答非所问:“他提那书呆子做甚?他们两人很熟吗?”

    苏儿:“……”

    申无谓是在奚老伯的家中找到宁温二人的。他看着宁何苦皮笑肉不笑,“书呆子躲这么远可以理解,你怎的也跟着躲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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