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淡然开口:

    “无悔。”

    “二问。”

    “不敬神佛,不尊天地,可曾有悔!”

    陈衣眉心,弥漫出一股神圣佛韵,平淡开口,道:“我心净时,何时不见如来?我心净处,何处不是西天?”

    “我念即诸佛,我念即天地,为何有悔!”

    第二步跨出,僧人倒退数步,呼吸渐渐粗重。

    “三问,红尘苦渡,可曾对自己有悔?!”

    陈衣终于紧皱剑眉,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内心:

    “悔…”

    他突然毫无征兆发出大笑,充满讥讽与不屑:

    “无悔!”

    悔的应是这方天地!

    天道降下红尘为牢,困住这芸芸众生,独我破开天幕穹顶窥得真正大道,我一生行事,随心所欲,为何有悔?

    “噗!”

    僧人一口精血喷出,七窍流血,气若游丝,但还是强行站定脚步,手捻印,厉声大喝:“那你可敢看观音!”

    只见白虹掠空,佛性络绎,一尊光明的菩萨法相,赫然浮现僧人身后,一手擎天,一手朝陈衣做出镇压之势。

    “三界皆苦,众生求渡,那我有何不敢…看观音!”

    陈衣猛然抬头,神目萦绕着一圈淡薄金光,六珠摊开右手掌,金莲虚影绽放,接着,她口吐妙语,言出法随:

    “皆,大欢喜。”

    双方法相一并崩溃。

    僧人气绝身亡。

    陈衣断骨两根,晋级斩凡境。

    春去秋来。

    白驹过隙,随着陈衣与六珠走过的地方越来越多,无数生灵因他们,而免于苦难,两人的名声,越来越响亮。

    有人称他们为菩萨转世,有人称他们为在世活佛。

    这天。

    陈衣收到一封纸鹤传书,是阿青写的,一种名为乡愁的情感迅速在心头铺开,陈衣决定提前结束游历,回家。

    …

    重新回到熟悉的村庄。

    一路上。

    陈衣想象了很多种和阿姊久别重逢后的场景。

    比如阿青会爱上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两人挽着手向自己打招呼。

    比如阿青尝尽相思之苦,一见面便难以自持,将他拥紧倾诉衷肠。

    再比如时间让他们从亲密无间,如胶似漆,变得君子之交淡如水。

    可唯独没想到这种方式:

    那一天大雨磅礴。

    他推开门,阿青没有出来迎接,铜弓悬挂在房梁,桌子上有两碗白粥,两叠酱牛肉,与他离开那日如出一辙。

    窗外风密雨骤,但门窗皆未锁,嘎吱作响,细雨被清风吹进木屋,窗台边摆放着一盆铃兰花,任由雨水拍打。

    青裙女子躺在床塌,鬓角隐约有了白发。

    她绾着发,很好看,那代表少女已经嫁为人妇,陈衣送她的洗髓丹她没有吃,用小盒子装好,紧紧抱在怀里。

    她枕着软枕,沉沉睡去,似乎做了个美梦,她在笑。

    那个出世不足百年,却几乎能够横扫三分之一个天下的年轻公子,认真地喝完桌上白粥,声音很轻,笑着唤道:

    “阿姊,我回来了。”

    她睡了,没有醒。

    他也没能叫醒她。

    …

    在那场大梦的末尾。

    她明知道自己没有醒来,或者说已经死去。

    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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