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我们?”

    此话一出,流民们的脸色皆是一变,方才还热热闹闹的领粥氛围,倏地冷了下来。

    官兵被麻子激怒,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唰地一声从腰侧抽出半截亮晃晃的刀刃,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再敢煽动人心,老子当场结果了你!”

    他声势唬人,将流民们吓得齐齐一抖,愈发瑟缩畏惧,不敢上前领粥了。

    正在协助施粥的顾云霁眸子一凝,指着人群里的麻子,对着身旁的衙役冷冷道:“把他给我揪出来!”

    衙役动作利落,三两步走到人堆里,一把揪起麻子脖子后的衣裳,不由分说地将他拎了出来,随后一脚踢在他膝弯,逼得他朝顾云霁跪下来。

    顾云霁将麻子上下审视一遍,发现他虽然穿得破烂,双颊却还有肉,从方才挣扎的样子看,力气也不小,不似其他流民那般单薄瘦弱,不太像是几个月都没吃饱饭的样子。

    他表情玩味,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也是流民?”

    麻子莫名被他看得心虚,眼神飘忽道:“是……是啊,怎么,不像?”

    “的确不太像。我倒没见过哪个流民从北方一路南下,艰难跋涉数千里,还能有……”说着,顾云霁目光下移,伸出脚轻踢了踢麻子那结实到把裤子撑紧的大腿肌肉,“你这样的好伙食,将身体养得这样好。”

    麻子吞了吞口水,对他怒目而视:“你、你管我!反正我就是从北方来的流民,你凭什么说我不是!”

    闻言,顾云霁并没有着急反驳,而是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慢悠悠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是从北方哪个州府来的?家住哪?这里可有你的同乡?”

    麻子语噎,半晌才梗着脖子胡诌道:“我……我是从保定府来的,蝗灾来了没收成,穷得把房子田地都卖光了,没家!家人邻居都死在了半路,只有我一个人到了这,也没有同乡!”

    “哦?是吗,这么巧,一个同乡都不剩?”顾云霁挑了挑眉,姿态从容,“不过我听着嘛,你这说话的口音不太像是保定府的。”

    说着,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凉了下来:“倒像是杭州府本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