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地给您奉上香茶啊。”

    徐承裕不动声色地躲过陆显知的动作,淡淡问道:“陆大人,事到如今,你还想拖吗?老夫今日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问问陆大人,流民的安置问题,到底怎么解决?”

    陆显知没想到徐承裕如此直接,闻言神色僵了僵,又很快恢复正常,拿出自己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的托辞:

    “徐先生,您又不是不知道,流民来得突然,朝廷还没下发具体的安置章程,我一个小小的知府,没有上面的指示,哪敢肆意而为呢?”

    徐承裕可不吃他这一套,轻嗤一声道:“流民的收拢安置,本就是地方官政绩的考核标准之一,哪个地方没点水涝旱灾?流民时时都有,又不是只有今年特殊。往常不需要上官下达指令,陆大人就知道自行安置接收,怎么这次,反倒不行了?”

    陆显知被问得一噎,半晌才讪讪道:“我是杭州府的知府,这里是我的管辖范围,若是本地百姓成了流民,我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可这次的流民是从北方来的,原本就不归我管,朝廷都还没说什么,我又凭什么冒着风险越权安置他们呢?”

    “陆大人!”顾云霁快被气笑了,登时站了起来,“不过是施几碗粥,搭几个棚的事,又不费多大的力气,也值得大人如此担忧踌躇,瞻前顾后吗?”

    陆显知和徐承裕之间,好歹还有个师生的名分在,所以他才能耐着性子,放低姿态和对方说话。但顾云霁只是个学生,无官无职,对陆显知的态度理应恭谨才对,而不是方才那样质问的语气。

    联想到顾云霁在游艺会上,和任英泽比试飞花令时大出风头,陆显知越发觉得他恃才狂傲,不知天高地厚,闻言脸色一肃,冷声斥道:

    “无知小儿!你当事情真的如此容易么?安置流民要不要筹款,要不要买粮?要不要招募民夫修建住房,要不要调动军队维持秩序?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声势浩大动静不小?没有上级的命令,谁敢擅自行动?”

    “知道的明白我在安置流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包藏祸心意图不轨!若是叫那些捕风捉影的谏官听了去,在御前告我的状,我又能与谁说理?上个月,苏州知府正是因为擅自筹粮安置流民,才被督察院的御史给参了一本,我可不想步其后尘!”

    见陆显知一副疾声厉色的样子,顾云霁丝毫不惧,反问道:“说来说去,陆大人之所以不管流民死活,不就是因为害怕丢了头顶上的乌纱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