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没注意迎面撞上了一人。

    “走路没长眼睛吗!”

    小厮一抬头,发现是徐书常,于是连连拱手告罪。

    徐书常理了理被撞皱的衣裳,打量了小厮两眼,面有不耐:“你是堂叔身边的人吧?在族长跟前做事,怎么毛毛躁躁的,走路都能撞着人”

    小厮闻言又是好一通赔罪,道:“书常少爷恕罪,小的实在是着急办事,拖久了老爷要生气的,这才一个没注意撞到了您。”

    徐书常眉毛一挑:“怎么,堂叔心情不好?谁惹他生气了?”

    小厮把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苦着脸道:“顾姑爷一番话又是硬刀子又是软刀子,唬得老爷不得不把罚款交上去,这会儿老爷心里头有气撒不出,正缺个发火的由头,小的可不想做这个出气筒。”

    小厮看徐书常这架势,似乎正要去找徐自齐,便好心提醒道:“书常少爷要是没什么要紧事的,还是别去触老爷的霉头,老爷发起火来可是不认人的。”

    徐书常确实是打算去找徐自齐。去年徐承裕知道他沾上赌博后,就锁了他爹娘的遗产,免得他胡乱挥霍,还跟城里的赌坊打了招呼,不准他们带着徐书常赌博,更不准给徐书常赊账。

    但赌瘾哪是那么好戒的,徐书常在府城内找不到收留他的赌坊,就去县城找,或者直接叫上三五个狐朋狗友,私下里玩几回。

    然而他的月例银子就那么些,可支撑不起他这种赌法,徐书常的钱袋子都空了好久了,徐家虽然不缺他吃喝,但也不会专门拿钱供他出门玩乐。他便想着来跟徐自齐软磨硬泡,看看能不能给他涨点月例。

    不过小厮说的不错,徐自齐这会儿心情不佳,他过去怕是只会火上浇油。

    这样想着,徐书常打消了去找徐自齐的想法,随手把小厮的名单拿过来看了一眼,看见上面写明的罚款银子时,他眼睛瞬间瞪大:“三千两?怎么这么多?官府简直是狮子大开口,顾云霁莫不是想要趁机敲我们一笔?”

    小厮道:“三千两看着是多,但也是有名目的,照官府那边的说法,是按照三倍的罚款来算。也就是说,卖东西给倭寇得了多少货款,罚款就在这基础上翻三倍,卖得多交得多,卖得少交得少,咱们也不好说什么。”

    徐书常心头一动:“照这样说,咱家光是卖,就卖了一千两银子?清查通倭商人的事我也有所耳闻,被列入清查范围的都是些普通货物,什么布匹、粮油,这些货物利润都不高,一个铺子一年的纯收益不过就是几十两银子。”

    “我看这单子上写的基本上都是发生在今年的交易,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就能赚到一千两银子?”

    小厮道:“高世殊这大半年来被抗倭特军打得跟耗子似的到处躲窜,目前已经彻底退回了海上,几乎被逼得无路可走了,物资相当稀缺,为了买粮食,有时候十倍的价他们都肯出,不然就这些货物,哪能卖到一千两银子。”

    “十倍的价?!”

    徐书常吃了一惊,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不明情绪。

    小厮没注意他的变化,很快便离开了,留下徐书常在原地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