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中账册啪地一声合上,“严大人,您说这话自己不觉得脸红吗?今年的粮食收成到底如何,想必您比我更清楚。”

    “别的不敢说,就说府城周边一圈的农田,我都去看过。也就江岸两侧还好些,其余的田地减产三成到五成不等。从二月春播到五月中旬末,连着三个月没有下雨,一些稍小一点的河流都快被农人给挑干了。”

    “就这种情况,严大人告诉我‘旱情没有那么严重’、‘实际情况其实还好’,您觉得我会信吗?”

    严正谦被他堵得表情有些不自然,强行解释道:“……顾大人也说了,你只看了府城周边,远的城镇的情况真的没有那么糟糕,只减产一二成是普遍现象。”

    “反正不管怎么说,九万石的税粮是收上来了,实实在在,没有半分作假。征粮过程中也没有任何暴力催税现象,顾大人可以随便去一个农户家打听,问问他们,我们是不是按照朝廷二成的税粮征收的,可曾暗中加税逼粮?”

    说到这,严正谦强撑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目不斜视,却唯独不敢直视顾云霁的眼睛。

    今年粮食大减产,如果依照正常标准征收,能收上来六万石粮食就算不错。顾云霁原本以为二人就算想多征些粮,也最多征到七八万石的样子,没想到竟然征上来了足足九万石,可想而知陈循洲对名下佃户的逼压有多严重。

    那么这样一来,为了平账册,他们肯定做了很多手脚,这账册上面的征粮数据估计大半都是假的,看不看没有什么所谓。

    这样想着,顾云霁把账册往桌上一撂,淡淡道:“既然夏税已经征毕,粮食也实实在在地收上来了,我再多说没有什么意义。只是我要提醒二位大人,有些事糊弄我可以,但别把自己也糊弄进去了。”

    说到这,顾云霁转头看向陈循洲,朝他凉凉一笑:“特别是陈大人,这次夏税征收,陈家作为本地的大户,田地甚多,陈大人一定出了不少力吧?可真是辛苦了。”

    陈循洲眼神飘忽,心虚地笑了笑,没说话。

    看着二人的那副虚伪面容,顾云霁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一个州府内,最核心的三位官员之中有两个人都是这种样子,这个官场真的要完,大夏也迟早要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