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巧不解:“为什么?政绩考评是吏部的事情,官员政绩如何也早就登记在簿,官员本人不可更改,何况你是翰林院的官又不是吏部的官,这和你离不离开京城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程炎道,“京城是天子脚下,国家的政治中枢,官员考评调动这样的节点,我待在京城能比待在四川发挥更大的作用。”

    他看着顾云巧,眸中涌上不明的情绪,认真道:“巧巧,我需要待在京城,从而为我,还有云霁,谋一个好前程,我希望他将来回京之后,在朝中有所依靠。”

    顾云巧突然有些听不懂:“……什么意思?”

    “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了。”程炎忽地一笑,眨眼间又恢复到那副温润的神态,“巧巧,总之请你相信,我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也不会做伤害云霁的事情。”

    “至于探亲一事……巧巧,终有一日,我们会和云霁见面的。”

    ——

    时间已进五月,叙州府仍然是一滴雨水都未落下,准确地说,大部分蜀中地区都陷入了越来越严重的干旱之中。

    炽烈的太阳挂在天上,毫不留情地向人间倾泻天火,大地被烤得龟裂,干而燥的空气将人包裹,热得如同蒸笼一般。

    同知陈循洲只觉得身体里仿佛也藏了团火,灼得他焦躁不安,嘴上燎了好几个大泡,身上的官服都快湿透了,还是不敢有半分懈怠,马不停蹄地赶往各个地方的农田,查看灌溉情况。

    一些比较小的河流和溪流早已经干涸,灌溉水渠也大多不顶用了,只能靠人力一桶又一桶地从远处将水担过来浇到地里,远远望去,田地间全是忙碌又焦灼的农人。

    这一大片地都是挂在陈循洲名下,由陈家族人耕种看管的,粮食收成如何与陈循洲的利益直接挂钩,他自然焦急得不行,对其格外上心。

    陈循洲看了一圈,突然发现有一片田地无人担水灌溉,他眉头一皱,问师爷:“这片地是谁在种?人家都是全家老小出动挑水来浇地,他家不说全家人过来,好歹得派两个长工过来吧?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师爷道:“这片地……应该是宜宾县福兴镇五房陈远恩家的。”

    陈家分支族人太多,陈循洲没什么印象:“是谁?”

    师爷换了种说法:“就是陈培时家,陈远恩是陈培时的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