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成天想着留后手,种什么劳什子洋芋!”

    说完这句话,严正谦又稍稍和缓了声音:“顾大人,你从前要种洋芋,我不拦着你,我想着年轻人嘛,尝试尝试新想法并无坏处,但你要认清时势!眼下是什么情况?地里的庄稼旱得要死了,形势紧迫,你身为我府的通判,该将心思放到正道上来,莫要惦记你的洋芋了!”

    严正谦仗着官位和年纪比顾云霁大,姿态高高在上,话里话外都是说教,顾云霁听得心中不喜,脸色一点点沉下来。

    严正谦仍在喋喋不休:“为今之计,是要赶紧修渠引水,灌溉田地。我今日原本想找两个人跟我去城外检查检查各大灌溉水渠,结果到府衙一看,一个衙役都没有,一问之下,才知道都跟着你顾云霁去种洋芋了!”

    顾云霁听了半天,总算听到了重点,讽刺一笑:“说来说去,严大人不就是气无人供你差遣吗?这样吧,若是时间紧迫,不必劳烦严大人,您只需告诉我那些水渠的位置,我现在就带人赶过去检查。”

    严正谦被他说中心思,脸色难看:“现在天色已晚,顾大人自己愿意去查看没人管你,可莫要劳累这些衙役,人家都是有家有口的,婆娘孩子盼着回家呢,顾大人好歹也要体谅体谅下属。”

    顾云霁似笑非笑地道:“严大人方才不是还说旱情紧迫,首要之务是保障灌溉吗?若真那么紧急,别说现在只是黄昏,便是大半夜也没什么去不得的。若因为担心劳累衙役,就不去检查水渠,岂非成了舍本逐末?”

    “何况要想体谅下属很简单,二者完全可以兼得,待会儿跟我检查水渠的衙役,给他们算作出公差,多开一份出差津贴就是。”

    说到这,顾云霁又补充道:“当然,这一部分额外的津贴从我自己的私产里出,不会动用府库的,严大人放心。”

    几个跟在顾云霁身后的衙役这些日子喝了他不少绿豆汤,又亲眼见他“身先士卒”,奔波在推广土豆第一线,早已是心甘情愿地追随,闻言纷纷道:

    “莫要说什么津贴不津贴的,只要顾大人开口,我等自是无怨追随。再说了,检查灌溉水渠是大事,就算不是为了顾大人,也是为了叙州府百姓,这是我等的职责。”

    听到这些话,严正谦的脸色更加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