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谢谢他。”

    饶是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顾云霁还是觉得自己对苏旗的了解太浅薄了,听到这话,他嘴角扯了几番都没扯出一个完整的笑容,最后只能放弃,用毫无波澜的表情来表达自己内心震耳欲聋的无语。

    几个深呼吸之后,顾云霁再次鼓起勇气,问起了箱子中剩下物品的来历。

    “这两根羽毛?”

    “这是一雄一雌两只大雁的羽毛,大雁是忠贞之鸟,苏将军祝您与徐小姐婚后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这草编的蚂蚱?”

    “这不是蚂蚱,这是蛐蛐儿。苏将军说北疆蛐蛐儿瘦小,不能斗勇,很是遗憾,便用草编了这只假蛐蛐儿,让您放在他从前买的琉璃罐子里,正好睹物思人,可以时常想起他。”

    “这刀?”

    “这是鞑靼人随身携带的匕首,苏将军缴获的战利品。”

    顾云霁松了口气:“呼,那这个还比较正常。”

    旭冬脸表情垮了垮:“……也不怎么正常,鞑靼人粗鲁野蛮,平日里不太讲干净,这刀除了用来割烤肉吃饭以外,还会用来刮指甲剔牙……不过这是苏将军缴获的第一件战利品,还是一个鞑靼部落首领的所有物,意义非比寻常。”

    顾云霁默默地放下了。

    ……

    将苏旗送来的东西一一看完,顾云霁的心情已经从最开始的震惊无语,到渐渐习惯,再到最后的彻底麻木。

    难怪烟花的事情苏旗能忍那么久都不告诉他和程炎,感情在这憋着招呢。

    他还道一年过去苏旗长进了不少,人成熟了,性子也稳重了,不然也送不出烟火盛会这样盛大而又惊喜的礼物来。

    现在想想,苏旗不是稳重了,而是北疆苦寒寂寞,根本没地方施展。如今难得有机会让他表达,他便将攒了整整一年的幼稚给囫囵寄了回来。

    这哪里是什么新婚贺礼,这分明是苏旗这一年北疆经历的生动再现。

    仔细认真地把箱子盖好,顾云霁对旭冬道:“把这箱东西送到程炎那去,让他好好看看,务必要详细地解释每一件物品的来历和寓意,等他看完了再抬回来。”

    旭冬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问道:“为什么啊少爷?抬过去又抬回来,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顾云霁面无表情:“因为我们俩都是苏旗的好兄弟,这个罪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