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停住,被一只筋骨分明的手箍得死死的,半分前进不得。

    顾云霁松开捏着他的手,目光缓缓移到顾怀绍脸上,表情一言难尽:“……怀绍堂兄,你要做什么?打我?”

    顾怀绍神情僵了一瞬,很快转为惊喜:“云霁堂弟,你好了?你不疯了?”

    顾云霁嘴角抽动,内心的无语快要写到脸上了。突闻中举,他是有些始料未及,但还不至于疯癫,只是短暂的失神而已,很快就能反应过来。

    何况他若是再不清醒,马上就会挨一个大巴掌,他可不想顶着高肿的脸颊出席自己的学宴。

    心中虽这么想,但顾云霁面上仍是维持着良好的教养,温和应道:“是的怀绍堂兄,我不疯了。”

    “三弟,你真没事了?”顾云霄担忧地拉着他转了一圈,还是不太放心,“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还记得我是谁吗?”

    “我真的没事了。”顾云霁哭笑不得,抱住顾云霄的肩膀晃了几下,“我叫顾云霁,今年十七岁,家住松江府华亭县,你叫顾云霄,是我亲大哥。怎么样,这下放心了?”

    顾云霄见状舒出一口气,脑中绷紧的弦渐渐松弛,脸上露出轻松的喜悦:“没事就好。”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一道道视线,顾云霁神情微凝,一步跨到堂中,朝着上首的顾正德端正拜了下去:“孙儿顾云霁,总算是没有辜负祖父的期望,一举考中解元!”

    “好好好,我的好孙儿,快起来吧。”顾正德眼泛泪花,许多年都没有像今日这般高兴,“不愧是我顾家的好子孙,真是给我家门楣增光添彩啊!”

    顾云霁微笑而立,拜过顾正德后,又去看提学官孟远津:“学生顾云霁,见过孟大人。方才学生欣喜之下一时行为无状,有失礼仪,望孟大人不要介怀。”

    孟远津大方地一摆手,并没有放在心上:“区区小事,算不得什么,这也是人之常情,恰恰说明顾公子性情率真。”

    说着,孟远津转向身侧的顾开礼:“顾公子年纪轻轻,一举便高中解元,想必明年的会试也定是榜上有名。家中有这等麟儿,家族兴旺指日可待,孟某在此,先恭贺顾大人了。”

    顾开礼一点都不买账,闻言眉毛一横,质问道:“话说回来,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我们没等到报喜官,反倒是你来报喜?”

    知道今日乡试放榜,顾府众人一大早便聚到厅堂,等了好几个时辰,期间以为顾云霁落第,难受得连午膳都没心情吃,这个过程中有多难熬,实在难以言说。

    现下得知顾云霁考中解元,虽然是皆大欢喜,但顾开礼一想起整个上午的提心吊胆,就不由得涌起一股被捉弄的愤怒,胸中的火气蹭蹭蹭往上窜。

    见顾开礼真要动怒,孟远津连忙解释道:“顾兄你先别急,你听我说。这乡试报喜官历来都是由官府差役担任,为了争夺去富贵人家报喜讨赏的机会,官差们彼此往往吵闹不休,举子的名次越靠前,便争抢得越是激烈。”

    “特别是今年,一听说乡试解元花落松江顾氏,那几个吏目简直吵翻了天,一言不合竟动起手来,还打破了一个人的头,血流了满脸,瞧着甚是唬人。”

    “我过去督查放榜,他们拉着我评理,我一个主管学务的官,又不会断案,判给哪个他们都不满意,完全理不清!”提起这个,孟远津就是一阵头疼,“何况今日放榜才是最要紧的,为了不妨碍正事,我索性将事情揽到自己头上,亲自来向你家道喜。”

    “反正照例我也要去前三名家中,向新进举子勉励祝贺,正好顺路了。”

    顾开礼眉头紧皱:“为何拖到现在?这已经是晌午,放榜早该结束了。”

    孟远津道:“我不是说了吗?第三名白兴嘉住得远,路上耽搁了。虽说同样是登门探望,但也该有个先后次序,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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