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省的政务容易进行区分,但那些科道言官的奏疏总是真假难辩、轻重难分。

    “臣南京御史崔亮谨奏: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王越残害官员几至激变……”

    “臣南京吏科都给事中颜国忠谨奏:南京守备太监汪直虐杀平民……”

    “臣南京礼科都给事中陈向诚谨奏: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王越和南京守备太监汪直宴会日费千金,属吏索赂巨万……”

    ……

    随着时间的推移,弹劾王越和汪直的奏疏明显多了起来,早前还弹劾王越残害官员几至激变和汪直虐杀平民,这还只是玩一些文字游戏,后来几乎就是按着一个贪狡奢侈的形象进行刻画了。

    由于科道言官有风闻奏事之权,故而什么屎尿都敢往人头上扣。

    若是徐溥或万安这些词臣还好一些,终究是门生故吏遍布朝野,科道言官内部便能打起来,致使很多科道言官不敢轻易上疏弹劾。

    只是像王越这种地方大员,完全就是科道言官的活靶子,像是打死狗般毫无还手之力。

    什么证据都没有,便可以凭借想象出来的罪名进行攻击,偏偏这帮人都是极擅于玩文字游戏的高手。

    几至激变,这妙在“几至”二字。虽然没有真正出现激变,但已经是差不多了,多让朝廷这边担心啊?

    至于虐杀平民,这“虐”字也来得巧,人都死了,难得还能验伤不成?即便是验伤,那伤到什么程度叫虐呢?

    平民更是巧妙,却是不论你论对方所犯的事情,只是弹劾人家弱势的身份,这简直就是公然耍流氓。

    终究,他们遇上了朱祐樘,一个来自于后世的灵魂。

    “臣吏部尚书李裕敬问圣安!”李裕现在的地位是越来越高,轻内阁的最大得意人正是他这位吏部尚书,当即规规矩矩地前来叩见道。

    啪!

    只是毫无征兆般,一堆奏疏丢到他的面前。

    “臣该死,请陛下责罚!”李裕不知道哪里犯了过错,当即便是惊恐地道。

    朱祐樘知道对臣子要时松时紧,亦是寒着脸道:“你这个吏部尚书是怎么当的?朕给御史风闻奏事之权,不是让他们给朕看这些言之无物疏章,数十人弹劾汪直和王越竟无一人拿得实据。最为可恶,朕恐有误而每疏必翻,然虚费光阴几何?”

    “臣有罪,臣厌之!只是本朝风闻奏事是科道言官之权,臣……臣即便厌恨,但……但亦不敢令止啊!”李裕知道事情的原委,便是解释地道。

    朱祐樘自然知道问题不在李裕,看到敲打完毕便道:“你今年主持京察之时,何故遗漏?”

    “啊?臣并无遗漏啊?”李裕顿时一愣,显得十分疑惑地道。

    朱祐樘看到桌面还有一份奏疏没扔,便是将奏疏又是丢下去道:“如此误朕光明者,因何不察?休要再找借口,十日内给朕考察两京科道言官,不称职者或免或贬!”

    “臣领旨!”李裕得知陛下是要自己对那帮不可一世的科道言官进行考察,当即便是暗自一喜地道。

    按着惯例,翰林官和科道言官都不在京察之列,所以他这位吏部尚书亦是束手无策,甚至还得看吏科都给事中的脸色。

    只是现在有了陛下的指令,那帮人的特权已经是荡然无存,对那些只知风闻奏事而不做实事的科道言官便可以挥棍了。

    不得不说,眼前这些皇帝虽然还年轻,但所思所想所为已然是最有智谋的帝王,已经算得上是真正的文宗。

    “你将地上的奏疏带到外面的南阁好好瞧一瞧,朕可以容许风闻奏事,但不能容许总费朕之光阴者,退下吧!”朱祐樘将此次上疏弹劾王越和汪直的科道言官,当即便是淡淡地表态道。

    虽然科道言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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