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天衍宗,并非离不开你!”

    “那好啊。”戚慈看了不看他,反而回头温柔地看向霍忍冬,“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我给你疗伤。”

    李颜伸手:“等等,你可以下山。但此女杀害我佩玲徒孙还未审理。来人!去把她押下去。”

    他们是铁了心要把王佩玲的死按在霍忍冬头上,即刻就有几名戒律堂弟子过来要擒住她。

    戚慈的最后一丝耐心耗尽,他横扫一眼,汹涌的威压伴随雷击,“咔——”的一声巨响,将那几名戒律堂弟子击退。

    几人在地上痛苦哀嚎,戚慈却一步步踩在地上,面上再无笑意。

    “她是我的人,我要走,也必须带她一起。”

    李颜笑:“她要走,只能是被逐出师门!”

    “王佩玲死不死,与她无关。如此黑白不分的宗门,不待也罢。”

    戚慈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她是他的。

    霍忍冬循声回头,就见那身染血迹,白发如雪的男人也正向她看来。

    男人有一双美丽的凤眼,周身气质暴戾乖张,他身形分明笔挺、如竹如松,在霍忍冬眼里,他就是浩然君子。

    “忍冬,你愿意跟我走吗?”戚慈问。

    一如当初在秋水镇,她身中红丹诅咒时奄奄一息,在街头等死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摆。

    他当时说:【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当真要我救你?】

    当时选择了他。

    现在,她依然会。

    戚慈伸出手,霍忍冬毫不犹豫握住,她朝他露出一个笑。

    回过头,她看向一脸担忧的云迁真君:“师父,多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霍忍冬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徒弟以后不能在您跟前尽孝了,请您原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份恩情徒弟永不敢忘。”

    云迁真君欲言又止,他把她扶起来,眼中似有泪光闪烁:“忍冬……你何苦呢。”

    “徒弟心意已决,门内已无我二人容身之处,不如下山游历。还望师父日后保重身体。”

    云迁揩了揩眼泪,悄悄塞给她一个储物袋,别开头去不再看。

    和师父告别完,她又面向其他的弟子们。

    司宏阔与曹骏几人皆是双手抱拳:“保重,有缘再见。”

    霍忍冬一一回礼。

    溪洞天的药农们是反应最大的,阿瓜痛哭流涕不止:“仙子,您真的要走?您明明是被冤枉的,为何要被逐出师门!”

    “仙子,我们舍不得你。”

    “忍冬仙子,大恩不言谢,若没有您施展春风化雨决,我们的灵植都将枯死了……”

    霍忍冬将他们一一扶起:“日后没有我在,你们也要勤加修炼。外门弟子也是人,谁说人定不能胜天。”

    溪洞天药农们抹着眼泪,重重点头。

    东西都在储物袋里,没什么好收拾的。

    戚慈从戒律堂里把她的随身物品都抢了回来,霍忍冬站在问心途路口,回头遥望天衍宗的七座山峰。

    长剑破空,破云入雾,瑰丽晚霞,再灿烂朝阳。

    拜师上山时,是如此景象。

    待到被逐出师门之际,又一次晚霞挂满天边,她终于远远看到了云雾缭绕之中真正的天衍宗山脉。

    和凡人村落、王侯城池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