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初醒,缓缓坐直身体,看到站在自己身侧的男人,只觉鼻尖一酸,眼泪在眼眶里酝酿:“公子……”

    戚慈柔声安慰小姑娘:“别怕,我们已经出来了,你安全了,以后谁都没办法再伤害你。”

    他看着霍忍冬因为抽泣不断颤抖的消瘦肩膀,没有犹豫,直接伸手将人揽入了怀中。

    男人的肩膀宽阔、厚实,可以给予她一切安全感。

    两人在茶棚内温存了好一会,霍忍冬才渐渐平复心情。她红着脸推开戚慈的胸膛,但因为梦里一遍遍死于红丹的场面太过吓人,她依然攥着他的衣袖。

    抬头环顾四周,小破城还是那个模样,茶棚里一切正常,什么韩庐、什么仆妇全都不存在。

    连她面前茶碗中的水都还是热的,仿佛那生生死死的噩梦只有一瞬间。

    只是霍忍冬还是发现了异常,那店家傻愣愣站在锅炉旁边,双目无神。一桌食客也是一样的模样,端着放着枯树叶的茶水仰头就喝。

    霍忍冬悄悄问:“莫非,他们是假人?”

    戚慈扶着她站起来:“是普通凡人,只不过都被法宝控制了,心神活在幻境里,只有躯体照着常识生活。”

    但这‘常识’和平素还是有区别的。

    平时待客的馒头变成了石头,茶叶变成了枯树叶。

    戚慈一挥手,茶棚里的一桌茶客并那店家,全都眼睛一闭瘫软在地,发出均匀的呼吸,竟然是睡着了。

    “他们恐怕进入幻境很久了,心力损耗过大,我让他们先陷入沉睡养一养。”

    戚慈回头,眼神幽暗地看着圩城城门,“真正的罪魁祸首还在城中。”

    本来没打算深究的,不过这家伙差点伤害到霍忍冬。

    不能忍。

    两人并肩踏入城内,周围来往的民众仿佛还维持正常生活一样,对这两个外来者毫无所觉。

    街上还算繁华,来来往往的客商不绝如缕。

    看似繁华烟火,实则诡谲吓人。

    “糖葫芦儿,一文钱一串咯!”

    霍忍冬凝视着身边走过去的卖糖葫芦的老翁,他背着的草杆上空无一物,叫卖的“糖葫芦”根本是枯树枝。

    街边饭馆里宾客如云,觥筹交错。而客人酒桌上的碗碟却是空的,里面的人却完全不觉得异常,拿着空碗和筷子扒饭,吃得香甜。

    两人走过几个街道,发现全城的人都是如此。

    诡异的仿佛一出大型木偶剧。

    走出一个小巷,霍忍冬偏头一看,忽然捂住口鼻。

    ——一处残破屋角,赫然躺着一具已经腐烂的人类尸骨。这尸体临死前还抱着扫帚,一副要打扫卫生的模样。

    霍忍冬只觉得背脊汗毛倒竖,忍不住躲到戚慈身后:“公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戚慈眉头紧皱:“这是一件可引人入梦、勾出回忆并自行编排剧情的强大法器,恐怕已有天级,连我都未曾察觉端倪。”

    城内百姓的神志沉于幻境,身体一次次重复法器赋予他们的劳动,这样机械性的动作是要耗费精力的,幻境又同时耗费他们的心力,如此这般日积月累……

    身体弱的早就死了。

    “当务之急是找到法器所在,终止幻境。”

    戚慈沉着脸扫视四周,一片片房屋如鳞次栉比,更别提城郊的农舍和田地,占地面积约有百十公里。

    他以神识扩散覆盖,但不知道是法器等级太高还是有人刻意隐瞒,竟然感知不到分毫。

    城内城外那么大,到底藏在哪里?

    两人如没头苍蝇在圩城内乱转,几个时辰过去,法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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