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平整的土地上,一群农民正在劳作。一个商人模样的胖子,带着个随从,四下打量着土地。

    趁一个农民耕种到地头时,商人凑上前去,拿出一些蜜饯点心,又拿些烟草出来,热情邀请农民歇一歇。

    农民只当商人是要问路,也没客气,自己装了一袋烟,抽了一口,惬意地点点头。

    「这位老板,你要问什么,尽管问,这方圆百里,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我年轻时也走街串巷当过货郎的。」

    商人笑道:「我倒不是问路的。我是看这一片地甚好,心中喜欢。老哥你不知道,我也曾是农户的。

    后来年轻不懂事儿,贪图省下几个税钱,将土地投靠给了当地的举人老爷家。

    谁知道那举人老爷不当人子,被他串通官府,又派人抢走了卖田不卖佃的契约,谋夺了我的田地。

    无奈之下,这才出去给人当了学徒,学习经商。半生辛苦之下,总算积攒了一些家私,说起来都是眼泪呀!」

    那农民心中一颤,皱着眉头抽了两口烟,才缓缓地摇摇头。

    「那你还真是倒霉呀。这种老爷确实也是有的,所以还是得看准人才行,而且还得约上一群人一起投靠。

    这样人多势众,彼此有个帮衬,老爷们也不敢轻易搞鬼耍赖,他能赖一个人的,却赖不得一群人的。」

    商人擦擦眼角的泪花:「老哥所言,虽然有理,可人心隔肚皮啊。而且人也是会变的。

    那个举人老爷,他爹还是远近有名的善人呢。他年轻时看着也还好啊,可谁知道后来变成那样了呢?

    再说我那群乡亲,平时倒是胸脯拍得山响,说什么有难同当。可真等我有难的时候,都他妈的靠边站了!

    举人老爷只说是我无赖闹事,若各位乡亲不闹事,当年可以少收些投靠银子,就把他们都摆平了!」

    那农民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赶紧又抽了几口烟压压惊,然后才给自己找回点信心。

    「这……我这里应该还不会吧,不会的吧……我们这里老爷的人品还是很好的……」

    商人露出了吃惊的神色:「老哥,你也把地投靠出去了?不会是徐家吧?

    他家老爷是当朝首辅,自然是好的。只是现在当家主事儿的这位,听说……唉……」

    这一唉把农民唉得更加心慌了,他手忙脚乱地又续上烟叶,猛抽了几口。

    「老板,你是经商的,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难道我们这位徐家大爷还有啥事儿不成?」

    商人左右看看无人,压低声音说道:「这里是徐家的地头,我哪敢瞎说啊。

    只是徐家大爷明明中了进士,又没能做官,谁知道朝廷是咋想的呀。他要是好人,那朝廷能不让他做官吗?」

    农民心慌意乱,闷闷不乐,那商人拱拱手,带着仆从转身要走,农民一把拉住他。

    「你到我们这里,是做什么生意来了。我也当过货郎的,若是有能差遣之事,只管说话,给点小钱就行。」

    商人笑了笑:「我做生意跑了半辈子,有心买些田产安定下来,当个小地主的。

    不过既然你们这边的土地都已经投靠了徐老爷,我也不敢招惹,告辞了。

    对了,老哥,若是徐老爷忽然找你们,要出钱把田地都真正的买下来,你可千万别答应啊。」

    农民一愣:「这投靠之事,徐家又不需要出钱,又得租子,他们还肯出钱买地?不会吧。」

    商人叹了口气:「我也只是瞎猜。听京城做生意的朋友说,朝廷之前的改稻为桑要真的开始了。

    那国坊做出了新织机,纺织速度比原来

    快多了。而且现在新建了很多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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