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了数,她才进屋去伺候周后。

    朱媺娖进屋后,见周后已在张嫣的安抚下躺下,而且情绪也平静了下来,才稍稍放心些。

    此刻她虽担心朱慈烺的伤势,却因怕再惹恼周后,也不敢轻易离去。

    直到周后沉沉睡去,她才趁着天黑,匆匆赶往端本宫。

    当朱媺娖来到朱慈烺的寝宫,见朱慈烺正趴在床上看书,而且臀部依然隐现血渍时,眼泪又险些滑落下来。

    她强忍泪水,坐到朱慈烺的身旁,心疼地道:“弟弟,你还疼吗?”

    朱慈烺强笑道:“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

    朱媺娖又爱怜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变色道:“弟弟,你怎的如此糊涂,怎会想与女真议和,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朱慈烺见她厉声训斥,心中不由一痛。

    他本想将实情讲出,却又忍了下来,佯作无奈地道:“现今女真和叛军齐来,若我们两面作战,毫无胜算,所以我才想先稳住女真。”

    “待击溃叛军后,再回头收拾......”

    朱慈烺说着,见朱媺娖一直盯着他的脸看,不由停下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朱媺娖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你每次说谎时,为了让人相信,眼珠都会比平时转动的迟缓一些。”

    朱慈烺闻言,刚要开口否认,却又听到朱媺娖道:“你休要骗我,我知你议和是假,其实是想率军出征,是也不是?”

    朱慈烺知朱媺娖一向聪慧,加之心中有些苦闷,同时又想让她帮忙瞒住周后,也就不再隐瞒,将之前的谋划一一讲了出来。

    朱媺娖听完他的讲述,沉默了一会,道:“你的计策虽好,可若事有不协,单凭王家彦未必能镇得住京城。”

    她说罢,见朱慈烺微微点头,便继续道:“依我之见,你身为监国太子,应该留守京城,至于攻打叛军之事,就由我......和周世显去做。”

    本在点头的朱慈烺闻言,愣了愣,连连摇头道:“此事万万不可......”

    “怎么万万不可?”

    朱媺娖打断朱慈烺的话,道:“我虽未曾习武,但也练过骑射,必不会露怯。”

    “而周世显武艺虽然平常,却也修习过兵法,加之他府中有一百多死士,亦可护他周全。”

    “以我们公主和驸马的名义出征,足以让将士用命,又有何不可?”

    朱慈烺苦笑道:“姐姐,我知你是一片好心,但战场凶险,你和驸马都未曾上过战场......”

    “我们没上过战场,难道你上过?”

    朱媺娖不待朱慈烺把话说完,就不甘地反驳道。

    朱慈烺沉声道:“我虽未上过战场,但前些天一直跟在父皇身旁学习,加上父皇还给我编写了战略纪要,有此一书,足可抵十年之功。”

    “再就是我生在帝王家,既然享受了别人没有享受的荣华,自也该承担别人承担不了的责任。”

    “而此战事关大明国运,我身为监国太子,更是责无旁贷!”

    朱慈烺见朱媺娖似要反驳,又继续道:“我率军出征,可以政务为由瞒住母后,若你要前往,怎能瞒得过母后......”

    “还有镇守京城之事,虽说王家彦忠勇,但其资历恐难以镇住京中众人,现今母后病重,到时还需姐姐出面......”

    朱媺娖原也知她出征之事不可行,只因心疼朱慈烺,才突发奇想。

    此刻听了朱慈烺的讲述,不禁伤感地道:“弟弟,你虽一直未明言,但我知道,你此战更多的是为了母后和我们,毕竟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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