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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初未来的路，很早以前她就在心底设想过无数个版本，但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罪臣之子这块挡路大石。直到江又烟用自己的命将其破开，给了他一个以身救驾，明面上的过渡机会。
两人虽然不曾谈过话，但无言之中，她却是把接下来的旗子交托给了琳琅。
慕容临深是个实在的皇帝。如果何初能有实际用处，那何初就有机会能堂堂正正，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太后娘娘，此事或许不需要特地派臣子过去。”
琳琅半个身子拧着，像是觉察到她的辛苦，先前睡梦中紧紧抓着她手不放的慕容宸阳，此刻终于松了开。
“你这话何意？”
季徽容目光看了过来。这话有些僭越，但她未有动怒的痕迹。
毕竟眼下，孙子的命才是第一位。
琳琅心下不敢放松，又拜一礼，低眉垂眼间叫人看不清思绪。
“奴婢的意思是，太后娘娘可以派遣一名宫人前去，只需要像普通商人那般过去做交易就好。”
宫人低微只当行商。
“可普通商人又怎么交换的到这种香料？”季徽容眉心又凝了起来。
“所以这个人选得好好挑。”琳琅又磕两个头，沉声道，“还请太后娘娘三思。”
“你可有什么人选？”沈兰宜忽然出声问道。她一向细致入微，此刻算是看出琳琅应该是心里有底。
琳琅总算抬起些脸。
这种大事，一个没闹好脑袋不保，更别说是拿捏主意。但这一把事关何初日后前程，要不是有模拟，她还真不敢拿两人的性命赌。
“奴婢这里举荐一人。”
“谁？”
“何小公公，何初。”
沈兰宜深深看了她一眼，到底最后还是看向太后，轻言，“这个小太监就是之前以身护主救驾的，做事确实伶俐可靠。母后，她这个建议倒是有可取之处。”
“可是，万一要是不成，那宸儿……”季徽容对于一个普通商人，要在短期之内易到稀有的贡仙香料这事，还是不太自信。
“换成使臣也未必就能成。”沈兰宜轻叹一口气。她和太后当婆媳的时间最久，关系也最深。
很清楚自己这个婆婆的性格。
脑子不是特别好使，但不算顽固不听劝。
“东陆不同于西境南夷，要是不想给我们也无可奈何。”
她只这么一句，太后顿时闭嘴了。
在缄默良久后，倏地放下手中茶盏道：“那就点他去吧。”
“是。”
琳琅起身时，手心已尽是冷汗。
东陆是一张空白的地图。何初这一趟去就不单单是寻求香料，还是夹带私货去探索这块土地。
这是她为何初争取的机会。
毕竟何初的真实身份……与其等哪一天纸包不住火掉出来，倒不如主动出击提前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二皇子的情况耽搁不得。
三日后的启程时间和太后懿旨，几乎是同时到达何初手里。
他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明白琳琅的苦心之处。
“姐姐？”
琳琅正替他打包着行囊，像是所有为远行游子整理包袱的亲人一样。将唐老头送给她的那件天鹅玻璃摆件，以及其他一应东西都放了进去。
这些东西不算贵重，但却能给他起个好头。这次的远航，原本就只是一个开始。
“小初，姐姐不敢保证能像现在这样护你一世，所以这是尽力能帮上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