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问。

    “小初,那位江小姐.她人怎么样?”

    她说的不是江容华,而是江小姐。

    姓江的不少,但这一提何初心里顿时就明白。

    他微微垂下眼眸,敛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语声很轻,“姐姐……怎么忽然就想起问她了?”

    琳琅一时有些哑然。

    总不能和他说,自己在模拟里挂在江又烟手上吧?

    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鲨人作案手法老道……这事无论怎么想都怎么毛骨悚然不可思议,让她不由回想起赵美人那一遭。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她怎么也不愿意去提这段过去。

    何初轻叹了口气,知道她应该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但还是知无不言地回答。

    “我和她从前一起长大.外头都赞我天分奇高,其实她的聪慧根本不在我之下,只不过因为是女儿身,所以没有像我一样正式拜师入学。”

    琳琅点点头。

    确实聪慧,不聪慧的话也不会在和她力量悬殊之下,多番投机取巧达成完杀。

    堪称天才犯罪的模板。

    “她知书达理性子温婉,最是喜爱小动物,至少我和她相处的那些年,虽然年小,但也从未见过她发脾气。”说完,少年沉默下来。

    记忆在岁月里本应泛旧,但奈何他一向记性很好。

    那时小女孩身量未足,梳着双髻,衣兜里总是放着各种干花,每日都来送与他。

    青梅竹马门当户对,难免容易令人想岔。

    何初难得噎了下,明白对方眼中含义,神情不由流露出几分无奈。

    “姐姐,那时候我和她还都只是孩子”所以,别太扯淡。

    满门抄斩,堕落高坛。他每日都说不来,到底是这份不知向谁的恨意多一点,还是愧疚自卑多一点。

    又战战兢兢的,害怕连累亲近之人。他便是这般度过人生本应最意气风发的时期。

    如果不是有何大公公和琳琅,还不知道要在深潭溺上多久,哪还有其他心思想这些?

    “往昔我待她如亲人,就如同我对姐姐一样,这不会变,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低头搅着碗底最后一点稀碎的粥,他声音带着沉闷,“过去的陆濯已经死了,死在满门抄斩里。现在活着的这个叫何初。”

    而何初这个人,本就不该和江容华相识。

    “都过去了。”琳琅掰了那板子糖,往他手里塞了一块,像是所有哄孩子的大人一样。

    何初乖乖接过,反倒冲她摇摇头。

    “姐姐不用怕我难过。”

    他指尖往前一点,攥住琳琅袖口,小孩般的依赖,让琳琅越发觉得自己岁数往上直飙好几轮……

    “那时候这些事确实就如扎在骨肉里的针。但如今想想,靖安侯府……或许只是很久以前做过的一场梦,而梦醒后就像姐姐说过的那样,人只要活着就总得继续往前。”

    所以,他逐渐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