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也仿佛变成了掩盖尸体的泥沙。

    就在这个时候,西侧窦茂的营寨外忽然传出剧烈的欢呼声,有人高喊着“破了破了”,乱糟糟的战场上谁也没法去关注,只有窦茂营寨自己的士兵在苦苦支撑着残破的营垒。

    原来随着战场的持续,窦茂外围栅栏被冲开一个巨大的豁口。事实上汉军营寨本来就已经破破烂烂,有很多地方损坏,要么被焚烧,要么被砍开,有些裂口。

    但正常的栅栏营寨不仅只有木制的围墙,还有夯土砌成的寨墙,因此即便用火攻的办法,也很难扩大豁口,使得即便每次只有那么个十几名曹军从口子杀进去,汉军也能利用战车或者滚石檑木迅速填补缺口。

    然而窦茂的营垒在曹军如潮水般的冲击下已经摇摇欲坠,随着一阵房屋倒塌的声音,汉军传来鬼哭狼嚎般的哭喊,不仅是营寨的大门,连通外围的栅栏、寨墙,全都在瞬间倒了下去。

    尘土漫天飞扬,外围的曹军犹如闻到血的鲨鱼般欢天喜地地冲入了灰尘当中。里面的汉军士兵有的从寨墙上掉下来被砸死砸伤,有的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就被曹军兜头砍杀,还有的运气好离寨墙远点没有受伤,但也是灰头土脸。

    窦茂从泥土里爬出来,身上也是灰尘,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就被亲卫们手忙脚乱地往后面拉着跑,此时曹军已经如潮水般涌入,周围都是群龙无首,四散逃跑的汉军士兵,已经完全没有了防守阵势。

    便在这个时候沈晨已经从中营回来,中营弃守之后,只有孙礼带了大概五六千曹军徒步穿过火海跑到了前营,他们的人数少了大半,阎芝那边有差不多三千人,应该守得住。

    现在听到消息,马上急匆匆赶到了窦茂营寨支援,恰好遇到了浑身是血的窦茂等亲卫,他喝令道:“站住,前面是什么情况?”

    窦茂灰头土脸,身上的甲胄也覆盖了一层灰,沈晨并没有认出来,还以为是股汉军溃卒。

    “大都督!”

    窦茂听出了他的声音,连忙擦了擦脸说道:“是我。”

    沈晨顾不得与他寒暄,劈头就问:“怎么回事?怎么寨门被破了?曹军杀进来了?”

    窦茂抹把糊在眼皮上的血,喘着气说道:“曹军的兵突然就多起来,几十架冲车就逮着我们营寨撞,末将本来在寨墙上指挥,寨墙一倒我也被压在底下被亲卫们咆出来,等退到这里才发现将士们都已经四散跑了。”

    沈晨就已经听明白了,应该是曹真学聪明了把剩余所有的攻城器械都集中起来对付一处营寨,打算以点破面先攻破一处营垒,再从被攻破的营寨内部杀到别的营寨去。

    想明白这点之后,他就扭脸望着窦茂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窦茂不仅满头是灰,身上还都是伤,血流如注,杵着柄直刀吁吁喘气,听沈晨问他,张着嘴还没说出一个字,就是吭吭哧哧一通咳嗽,边咳边哑着嗓子问:“末末将这就带人杀回去,就算是死也要把营寨抢回来!”

    沈晨望了眼不远处满天灰尘当中人影幢幢正不断涌进来的曹军,又侧耳听了下外面汹涌澎湃的喊杀声,略一沉吟说道:“要结阵,要慢慢退,不然大家都是死。营寨守不住没关系,可以退到别的营寨,控制住寨门就可以,千万别给曹军闯进来的机会。”

    说着他环顾四周,接着说道:“现在寨墙刚刚倒塌,灰尘漫天,曹军士兵的视野受到阻碍,也不敢急于强攻,应该是在慢慢往里面探,我先带着人过去拦住他们,你们尽快吹哨集结所有的残兵,王敢、李州。”

    “在。”

    沈晨的两名亲卫站出来。

    “伱们分别去姜维和邓艾的营寨,这两小子应该还有一些预备役,让他们派过来。”

    “唯!”

    两名亲卫迅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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