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滑向了下游,最后从沟渠中流入进了驿道北面的溪流中。然后顺着溪水流淌,靠近到了左侧的溪岸下方一片杂草里。

    小溪有的地方很深,有的地方很浅。沈晨没少在这条溪流里游泳来渡过盛夏,深浅了如指掌。他待的这片区域有个深约两米的水坑,旁边岸上的杂草覆盖下来,将下方遮掩起来。

    从杂草下冒出头来,直到此时沈晨才注意到自己的背部火辣辣的疼痛,浑身上下也都酸痛无比,衣服破破烂烂,露出黝黑的皮肤,身上到处都被尖锐的石子划伤。

    他面对着的是剡县方向,也就是东方。此刻沈晨的左手边就是缯阳聚村北,右手边爬上小溪就是驿道,对面便是村南,如今亦是惨叫声不断传来。

    沈晨强忍着悲恸,让自己保持好呼吸,时刻听着周围的动静,稀里哗啦的流水声掩盖了他藏匿于溪水里的声音,黑夜成了他的掩护色。

    惨叫声还在持续,等到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之后,沈晨从溪水里爬出来,他不能再待下去,因为溪水刺骨冰寒,一直泡在里面会伤身体,现在还年幼,长时间处于低温寒气浸体,留下病根会导致早夭。

    艰难爬到溪滩岸上,不知道是不是鹅卵石真的有按摩脚底的功能,双腿渐渐从麻木中恢复过来,能够行动之后沈晨从滩岸下往上爬,到了驿道边,探出头去观望村对面的情况。

    他的身后大火燃烧,几乎染红了半边天空。借着火光,他看到村对面人影闪动,曹军正在屠杀整个村子,而靠近驿道的方向,有大概十多匹马被拴住。

    曹操现在很缺马,即便是到官渡之战的时候,他的骑兵数量也仅仅只有六百多,战马不过千匹,因此这十多匹马是曹仁军中全部。

    沈晨目光扫视,只看到一个士兵在守着马匹,或许对于曹仁来说,留下一名士兵的意义就是防止马匹挣脱缰绳逃跑,毕竟整个村子都要被屠杀了,也不会有活人过来偷盗他的战马。

    但在这一瞬间,沈晨的眼睛都红了起来,仇恨带来的愤怒让他浑身都开始颤抖,低头在地上搜寻,找到了一块大约有两个成人拳头大小的鹅卵石,捡起来感觉最少有三四斤,跟一块转头差不多,而且比砖头还好握。

    那士兵此时正站在驿道边,目光看着村南方向,那边正在大屠杀,浑然不知道身后已经有一个人影悄悄靠近。身边的战马似乎颇为灵性,轻轻地打了一个响鼻,却并没有惊动这名看戏入神的士兵。

    沈晨高高将石头举起来,现在曹操只有少数心腹将领才有头盔和甲胄,普通士兵自然不可能有,只是穿着黑色军服,头上也没有头盔,可他发现自己太矮了,砸不到对方的脑袋。

    正心急如焚间,那名士兵也是自己要死怨不得谁,或许是站得太累,干脆坐在了田埂边。八岁的沈晨看准了时机,几乎是用尽了浑身力气,纵身跃起,猛地砸下。

    “砰!”

    坚硬的石块与士兵的后脑勺碰撞在了一起,士兵甚至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被突如其来的冲击砸昏,脑袋一歪垂倒在地上。

    沈晨大口呼吸,擦了擦身上的汗水,然后跨坐在士兵的身上,继续用石块不断地砸。

    一下,两下,三下。

    目标全是人脑最脆弱的后脑勺和太阳穴,差不多砸了十多下后,他的身上已经被迸溅的鲜血染红,地上士兵的脑袋连脑浆都已经流出来,显然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少年此时已经觉得浑身都没有了力气,将石头扔开之后,翻身躺在地上不断喘息。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但他知道这绝不是最后一次,因为在这样的乱世沈晨已经见过太多的尸体,甚至也有从青州跑来徐州的流民想劫掠村庄,被村人用简陋的农具和菜刀砍成了尸块,道路边偶尔看见死尸也并不稀奇。

    在如今这个世道里,要想不被别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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