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秦冰走了进来。

    “你怎么回事,暴露癖。”

    秦冰戴着大墨镜,乌黑的长发卷了波浪,一身明显私家定制的清凉纱裙,衬得身姿曼妙,一双玉足踩着个高跟水晶款凉鞋,纤纤十根脚指还涂了淡色的甲油。

    她不说话,许舒真一眼没认出她来。

    “您,您怎么回来了?”

    许舒心里也纳罕得紧,怎么自己一洗澡,秦冰就能撞上,人都回东都了,只要洗澡,还能撞上,洗个澡快赶上使动大召唤术了。

    秦冰没理会他,而是指挥一名黄包车夫,搬了大件小件的包裹进来。

    许舒冲洗完毕,换上衣服,秦冰已打发车夫,在厅里坐下,自顾自拧开破旧的红鹰牌电扇风,立时如打开魔盒,哐哐哐的声音争先恐后地逃了出来。

    “您这是才从车站回来,没顾得上回家?”

    许舒漫不经心地招呼声,偷偷端详秦冰,只觉这女人真是神奇的动物,随便捯饬一下,竟判若两人。

    秦冰指着地上的两个礼包,“小的给你,大的给段队,都是东都有名的吃食。”

    许舒来了兴趣,打开一包,却是大名鼎鼎的京八件,取出一盒糕点拆开,才入口,一股子甜腻袭来,他立时失了兴趣。

    秦冰却一脸期待地盯着他,许舒只好连吃几块,叫着好吃。

    秦冰露出欣慰的微笑,“这京八件名气很大,我却不怎么喜欢,既然你喜欢,就不枉我这趟辛苦。

    话说你别净顾着自己啊,我这大半天了,水米未打牙。”

    许舒起身,“我给您买去。”

    才走出两步,他想起自己囊中羞涩,顿住脚,“秦老师,问您个问题。”

    “怎的?”

    秦冰来了兴趣,自打被许舒辅导功课以来,她已经很久没见许舒主动问自己问题了。

    这是自己找回师道尊严的好机会。

    “我现在只剩了九角三分钱,要怎样才能撑到下个月发工资”

    彼时,他将账户上所有的钱汇总存在方主任处,让他和负责兴建安邦庙的左工对接,就是怕好不容易凑齐了数,别哪里又出了缺口。

    把钱一股脑儿给方主任后,他便少了块心病。

    清空那个账户后,就剩工资账户上的钱,积了好几个月,将近一百块,过日子是够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给爹妈扫墓,看姐夫潦倒得过分,那笔钱,他一股脑儿塞给了姐夫。

    现在全身上下,满打满算,还剩九角三分钱。

    许舒道出问题,一开始秦冰没回过味儿来,怔怔半晌,缓缓道,“这好办,百草厅新出一款昏睡丸,八角三分一瓶,你买一瓶,还能剩一角。

    饿得撑不住了,就吃一颗,醒了,就再吃一颗,一瓶有三十颗,足够你撑一个月。”

    许舒瞠目结舌。

    “行了,来碗猪油拌饭就好。”

    她从小不吃荤油,自从那日被许舒的猪油拌饭破了荤戒后,想这滋味已经很久了。

    回家也悄悄试过几次,总也弄不出来许舒的味道。

    一听不用破费,许舒的声音昂扬起来,“得了,您就擎好吧。”

    他麻利地生火造反,熬炼猪油,半个小时后,一碗香气喷喷的猪油饭端到了秦冰面前。

    粘了油脂的米饭,粒粒晶莹,青郁的香葱段,红艳艳的辣椒丝,拌在饭里,色泽诱人。

    秦冰捧起晚,挑了一勺,味蕾立时爆炸开来。

    秦冰一碗饭没吃完,段阔海走了进来,“巧了,都在,正好,通知个事儿,我已经向站里打了申请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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